“昨儿出来, 我只在外面瞧一眼, 根本没看到店里面什么样, 这次可要好好看看。”李秀琴早就想来看看玻璃店怎么样了。这算得上是她头一回做生意, 一应事物都由她打理, 现在还挣着钱了, 对她来说,已是相当满足。
林晓跟在她身后进店,和她娘一起四处打量店内。
现在店铺生意趋于稳定,每个月日收在千两左右,除去一应成本,纯收入有三四百两。
“这店里人挺多的呀,不像你说的那么少。”李秀琴四下看了看,店铺里有不少顾客挑选东西。
林晓天天窝在家捣鼓东西,都是喜鹊跑来看的,她也一头雾水,“是啊,七月底我来瞧过确实没这么多人。”
掌柜跟在身后,想要回答,却见东家冲他摆手,“你先接待客人,等客人走了再回话。”
掌柜应是。
等送走一波客人,掌柜才过来,“东家,进了八月,各县有不少学子过来参加院试,家属们好奇玻璃镜,就进来瞧瞧,咱们生意也好一点。”
当然看得人多,买得人少。但也比之前强上一些。
李秀琴恍然,“那就好。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些学子前程远大,切不可低看他们。”
掌柜连连应是。
李秀琴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就带着其他人出了店。
刚走出店铺,林晓正想回头问她娘,“咱们去哪逛”,谁知迎面撞过来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结结实实摔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抬头,发现自己撞到一个打扮富贵的小姐,她吓得浑身发抖,“对不住,小姐,是我走路没看好。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林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这衣服一定很贵吧?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您长得美,心地又那么善良……”
巧儿一连夸了林晓上百个词都不见她开口恕罪,有些惴惴不安,手心不知不觉攥在一起,她这是踢到铁板了?
林晓一直没说话,反倒是李秀琴先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巧儿。”
李秀琴点头,“你这孩子倒是嘴甜,可是读过书?”
巧儿摇头,“没读过,我听人说念叨几句学的。”
李秀琴仔细打量她这衣着,可怜见的,这么点丫头竟出来讨生活了,这是乞丐吗?
“你可愿……”她还没说完,胳膊被人拽了一下,侧头一看是闺女。
林晓小声靠近她娘,“娘,她刚刚想偷我东西。”
李秀琴一愣,就见她闺女将身上的褡裢拿起来给她看,果然底部被划了一道口子,不过里面的东西并没有露出来。
林晓花了几天做了一个袖箭。袖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放在手腕处,箭头就放进褡裢里。因为太重,箭头放进去,褡裢就变了形,她在褡裢底部缝了一层可以撑重的木板,这样外人不容易看出来。现在这底部果然露出木板。
巧儿吓得面色如土,不停磕头,没几下就见了血,“夫人,我妹妹病得厉害,我没办法才铤而走险。您行行好,别把我送官,我要是被抓,我妹妹就活不下去了。”
李秀琴见她不似作假,前世的职业病,她不忍心看着人死,她侧头看了眼范寡妇,“你跟她去看看,她妹妹是不是病入膏肓,要是真病了,就给送到医馆。”
范寡妇应了声是,示意巧儿起来,“在前面带路吧。我们奶奶心善,你可是走了大运了。”
巧儿脑子一片空白,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被送官,以后妹妹没人照顾,面如死灰,没想到太太居然愿意放过她,还要救妹妹,巧儿激动得又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李秀琴点点头,带着女儿错身离开。
她侧头看着女儿的褡裢,“你好端端在底部弄一块木板做什么?带着不重啊?”
林晓喜滋滋道,“娘,我这里面可是好东西。”说着示意她弯腰。
李秀琴依言弯下腰,只听女儿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事情始末。
这一幕被走了几步的巧儿回头瞧见,心里一阵触动,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范寡妇见她停下来,蹙眉提醒,“快走啊。”
巧儿抹了眼泪,收了情绪,在前面带路。
两人到了城外城隍庙,巧儿将妹妹藏在神像后面,这孩子已经晕过去了,额头滚烫,她嘴角起了皮,看着就可怜。
范寡妇抱起孩子,这孩子轻飘飘的,“快!去医馆。”
巧儿紧紧跟在身后。
到了医馆,郎中诊完脉,“这孩子真是命大,要是来晚一步,就救不回来了。”
他写了方子开了药,范寡妇给了钱,“麻烦大夫,能不能在你们这熬药啊。这俩孩子也没个住处。”
郎中怔了下,点了点头,叫了药童进来抓药、熬药。
范寡妇付了两副药的钱,央求大夫留下这两个姑娘。
这郎中收了铜钱答应了。
范寡妇又给巧儿五十个铜板,“今儿你真是幸运,竟能遇到咱们奶奶,她是菩萨心肠,这些钱,你先拿着。”
巧儿不接,跪在范寡妇面前,“婶子,我求您,您能不能跟您家奶奶说说,我要跟着她,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她能给咱们姐妹一个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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