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家里也有花生。我喜欢吃牛皮糖。”
孩子们又嘻嘻哈哈玩起来。李秀琴忍俊不禁,到底是孩子,很快就将不快丢到脑后。
林晓给二丫塞了一颗糖,“你别哭了。你大姐是跟去买小猪仔的,她又不是去享福的。你和阿奶好好待在家吧。阿奶年纪这么大,得要有人留在家照顾她啊。”
大伯家去了四个人:大伯,大伯母,大利,大丫,家里只剩大吉,二丫和林老太。
二丫搅着手指,抿了抿嘴,“我知道。但是我也想去。”
她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剩下了。
林晓不明白二丫的心思,看到几个大点的孩子往沙地方向走,叫住他们,“你们这么快就去打扫啊?”
“对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早点打扫完,我们就能好好玩了。”
林晓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
林晓扭头发现二丫还是闷闷不乐,笑着上前拉二丫的手,“走,我家有好吃的,我带你回去吃。”
二丫被林晓拽进林家院子。
身后传来啪嗒声,李秀琴回头看,原来是文先生赶着牛车要出村。车上文娘子满脸焦色正抱着宝柱,时不时拍打包被。
李秀琴上前仔细察看孩子的气色,宝柱睁着那双眯缝眼,皮肤红红的,小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秀琴蹙眉,“孩子又病了?”
文先生满脸疲惫,显见昨晚没睡好,揉了揉脸,“是啊,昨晚哭了半宿,早上起来额头发热,也吃不进奶。上回吃的药,这次不管用了。我们送去县城看看。”
李秀琴点头,示意孩子们给他们让路。
牛车错身过去的时候,李秀琴突然想起来,在后头问,“你们家不是说养猪吗?有人去了吗?”
文先生甩了一鞭子,头也不回,声音飘过来,“去了,萱儿和小山去了。”
小山是文先生新买的下人,穷苦出身,拥有农民孩子吃苦耐劳的优点。
李秀琴叹了口气。
婆子们拄着拐杖回了家,孩子们留在村口玩闹,李秀琴回家吃早饭。
她最近嗜睡,早饭推迟了半个时辰。在外面站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
吃完早饭,林晓要去果园那边摘野花。
一个冬天憋在屋里看书写书,林晓早就闷坏了,老早就想给房间里添点花花草草,增点色彩。
李秀琴闻言,诧异看着她,“秦祭酒不是刚给送书给你,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没有。”林晓犯了愁,嘟哝着嘴,“娘,我想有个船匠供我使唤。这书没有图,不够直观,我想照着书上描述画一个。”
李秀琴怔愣了下,闺女是试验的好苗子。书上写的东西,她不会全部相信,必须有实物摆在她面前,验证无误后,她才会相信。
李秀琴仔细想了想,“船匠怎么会卖身呢。”
船匠属于匠籍,比贱籍高一层。船匠靠手艺吃饭,只要不是天灾人祸,就不会饿死,一般来说,不会卖身。
林晓抿了抿嘴,“不卖身,找个船匠帮我定做也行。咱这附近哪儿有船匠啊?”
李秀琴还真不知道,但是上次去大河那边看果园,她瞧见大河里的船,想来新陵应该有船匠。她琢磨着,等范寡妇回来,她就去向人打听哪儿有船匠。
她还没将自己的想法与女儿说,只听女儿叹气道,“哎,就算找到船匠恐怕也不成。郝木匠都那么忙,船匠肯定比他还忙,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呀。”
去年木材价格跌了一成,郝木匠接单子接到手软。林晓找他做活都要另外加钱才成。造船工期可比木匠长多了。
李秀琴不忍女儿失望,“要不然我买个下人,求船匠教他?只要咱们肯出钱,他没有不乐意的。”
林晓摇头,“等他学会,我这些书都能背出来了。”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之前大吉也想学木匠,大伯帮着打听过,学木匠要免费给人家干三年活,不包吃,不包穿,每到逢年过节还得给师傅送礼。等考察完人品,师傅才会教。但是教也不是一下就教完,而是慢慢地教,至少也得再学五年。在这期间,每月只能拿一两百文工钱。
李秀琴见女儿不懂这个,“没那么慢。那些人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没看郝木匠的两个儿子去年年初才开始学,今年就已经会做东西了吗?”
林晓眼睛一亮,一年就行?那可太好了,“好,好。”
“成。等你婶子回来,我让她去买。”
确定好这事,林晓整个轻松起来,她让喜鹊到杂物房拿篮子。
李秀琴一个人在家无聊,便也跟着一块去,“我陪你去吧,喜鹊留着看家,我天天待在家太闷了。”
林晓点头,“行”。
两人到了坡地。除了林家果园有张顺星夫妻伺候,其他家的坡地种的都是杨树,村民们忙着种地养猪,根本没时间打理。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树木抽出新的枝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野草肆意生长,漫山遍野全是盛开的野花,蜜蜂在五颜六色的花中飞过。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
林晓提着篮子四处摘花,小丫头就像精灵穿梭在绿丛中。李秀琴闭眼呼吸新鲜的空气,耳边传来女儿欢喜的笑声,情不自禁翘起唇角。
林晓很快将一篮子花采完,跟着李秀琴一块去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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