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这个主家多好,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给盖房子,就连娶媳妇的酒席都给包了。这么好的主家上哪找?
张顺星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当着大伙的面向林满堂保证, 以后一定会好好守着果园。
林满堂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
这次办宴席日子定得太不好, 居然是一年中最热的天, 李秀琴受不了,直接交由厨子办。他们一家等着吃现成。
这次只请村里人, 两百多口子, 所有人都来也不到二十桌。
院子中间摆了三桌, 堂屋一桌, 屋外摆了两桌, 一共六桌,翻三回席足够。
到了吉时,新娘子被喜婆扶进林家准备的喜房,村民们争相挤进来凑热闹。
因为还没到揭盖头那步,许多人到喜房瞧一眼就退出去吃席了。
一直在屋里学习的林满堂放下书本,在堂屋陪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喝酒。
林晓拉着好些日子没出屋的大丫,问她针线怎么样。
大丫亮出自己新绣的褡裢,“怎么样?好看吧?”
林晓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赞不绝口,“你这进步也忒快了。之前还一团糟,现在花是花,草是草了。”
大丫抿嘴一笑,“许婶说我再绣两年,也能接绣庄的活了。”
“能接也不要接。”林晓摸着这些用细线绣成的花纹,“好看是好看,但一针一线缝下来太伤眼睛。你可要好好爱惜你的眼睛。”
人一旦近视就会下意识眯眼。大丫这么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多可惜。
大丫还没说话,二丫在边得意地哼了哼,“我大姐才不用接绣活挣钱呢,她将来嫁进马家就是少奶奶。吃饭都有人伺候的。”
这话一出,其他姑娘都一脸羡慕看着大丫。
大丫小脸通红,作势要打妹妹,“竟胡说,哪儿就到那份上了。”
二丫吐吐舌头,她又没说谎。
另一边,李秀琴招呼文娘子坐到自己边上,不知不觉两人聊起了孩子。
文娘子提及最近孩子食欲不振。
李秀琴边摇扇子边道,“现在苦夏,大家都这样。你给孩子多换些花样呢。”
文娘子叹气,问李秀琴,“你们家啥时候再杀猪啊?我家孩子自打吃过你家的猪肉,再也不肯吃别家的猪肉。没办法,我只能杀鸡炖给他吃。可也不能天天杀鸡啊。再多的家当也给吃穷喽。”
一般人家是消耗不起,但李秀琴也有些为难,“这才年中,猪还没长成呢。也没法杀啊。”
文娘子理解地点了下头,眼巴巴看着她,“我算是知道你们的猪为啥连大酒楼都过来收了。那个…我们明年也想养一头猪,也不图挣钱,就想养一头给孩子吃肉。你看能成吗?”
原来是这事儿,李秀琴哪有不同意的,“行啊。”
文娘子赶紧向她道谢。
到了吉时,饭菜上桌,大伙都动起来。
李秀琴瞧着文娘子照顾孩子人有些疲惫,就让她先吃虾。
谁知文娘子夹了一个,放在嘴边还没吃,就侧到一边呕个不停,李秀琴唬了一跳,“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该不会受凉了吧?”
“可能闻不了腥味儿吧?”
李秀琴握住文娘子的手腕把脉,随即有些发怔,“啊?你这是怀孕了?”
文娘子胃里酸得很,一直不停地吐,听到她这话,脸色越发白了,“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李秀琴哭笑不得,“怎么不可能。你就是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都生过一个了,这个怀上两个月居然都没发现?”
文娘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情不自禁抚摸了几下,那张柔顺娴静的脸上隐隐泛着红光,她心里像吃了蜜,眉眼含笑看着李秀琴,“我真的怀了?”
李秀琴很肯定点头,“是真的。”
文娘子小心翼翼扶着自己的腰,在人群中逡巡一圈找自己的男人。
李秀琴被她这动作弄得有点懵,至于激动成这样吗?又不是没生过。不过她还是帮着找人,终于在堂屋那桌发现文先生,“在那儿呢。”
文娘子擦着人群往堂屋挤,周围都是打闹的孩子,她走的特别小心。
李秀琴目送文娘子找到文先生,看见得知喜讯的文先生当场失了态,打破一个酒杯,而后同样傻呆呆看着文娘子。
文娘子推了下他肩膀,文先生这才缓过神,随即就拉着文娘子出了林家院子,显见是找大夫去了。
李秀琴忍不住乐了,看来孩子是越多越好。一个远远不够啊。
旁边许成祖的媳妇拍着巴掌乐呵,“哎哟,文先生家可是九代单传,到了他这辈居然有了两个孩子 ,真是可喜可贺。”
李秀琴奇了,“你怎么知道?你们逃荒前,和文先生就认识啊?”
“可不是认识嘛。他家祖上就是读书人。”许成祖媳妇笑道,“难为他对文娘子一直不离不弃。两口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日月,多好啊。”
李秀琴深以为然。
另一边,萧定安提前三天回了军营。
负责萧定安病情的军医,名叫方六曲。
这个军医身份不低,皇上不放心萧定安一个人到了边城,特地派遣的御医,为的就是保住萧定安的命。
别的军医都是供职于军队,听从上峰的命令,只有这名军医可以听从萧定安的指派出军营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