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浅浅一笑,“咱们有了养猪法已经够招眼了。现在需要名声和功名来护。虽然我此次侥幸中了童生。但是到底名次太低。我给县令大人递帖子,人家都未必理我。现在交好他们, 若是他们其中之一中了秀才, 将来我也能跟着沾光。”
嫁接法已经印成书,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知道。哪怕龚福海在此,他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村民们见他这么说,纷纷沉默下来。
是啊,这法子虽好,但是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护不住。与其护不住, 还不如博个好名声。将来就算有人欺负他,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一场宴席虽然只有四十多个学子前来参加, 但是带来的震撼却是非同凡响。
他们分布在新陵县的各个方位,几乎每一里地都有一个读书人, 口口相传,很快半个县城都知道小庄村有户人家居然能在一棵树上结五种果子。
县城各大茶楼, 食肆, 饭馆, 酒楼全部都在议论这件事。一开始大家都不信, 后来很多人都说自己见过, 你要是不信, 你去小庄村看看。要是假的, 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要是假的,你请我吃一个月的饭。还别说,激将法真的有用,真有不少人打起了赌。相约一块去小庄村看个明白。
书肆那边的小二也趁机在门口叫卖,“你见过一颗树上结五种果子吗?你见过一棵树上开五种颜色的花吗?这本书告诉你方法,只要你按照这书上的方法保管你赚个盆满钵满。”
不少人停下脚步,“真的假的?唬人玩的吧?”
“这位郎君,本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您若不信,不如去小庄村一探究竟。”
“那行,我去看看,要是真的,我必来买一本。”
“好嘞!”
张瑞和去茶楼喝花,茶楼里正在讲《一个沙果引起的血案》,那说书先生按照林满堂的要求打起了广告,“你见过一棵树上结五种果子吗?……”
张瑞和茶喝到一半,急匆匆回了家。正好周木生也从外面回来,见面就问,“张叔,你听说了吗?满堂居然能在一棵树上种出五种果子。”
张瑞和一怔,“你怎么知道是林满堂种的?”
刚刚那说书先生可没指名道姓,只讲小庄村。
周木生想也不想就道,“肯定是他啊,咱们村只有他家有果园,其他人家种的都是杨树。”
他激动得搓手,“明儿他家办酒席,咱们不如也去看看吧?”
张瑞和本来不想去的。如果林满堂只是单请他,他还可以去一趟。可林满堂请了全村人,那他就没办法光顾了。他对小庄村非常厌恶。因为那里是周兴旺生存过的村子。甚至那些村民们还曾经去他们家闹过,那些人都是帮凶。
他大哥因他受了苦,虽然后来案子审完,他也恢复清白。但是大哥一家遭受的委屈是真的。不是轻飘飘一句恨错了人,就可以既往不咎的。
再加上他太监的身份,让大哥一家抬不起头。一家人相处实在别扭。他只能住到县城,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为了嫁接法,他想去看看。
旭日东升,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黄灿灿的阳光降临这片大地。
从远处看,碧绿的田野,野花在路边争开绽放,农民三三两两在地里劳作,宛如一张色彩斑斓的油画。
周木生赶着牛车,时不时跟路过的村民打招呼,“哟,三叔,打猪草啊?”
“哎哟,木生回来啦?你穿这么好的衣裳,刚刚我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发财了呀?”
“三叔笑话我。我这不是知道满堂考上童生,特地换了身新衣服嘛。”
“哦,对,满堂家今儿请酒呢。我待会儿也去。”
“那好,到时我一定敬您老酒。您可一定要赏脸。”
“行,赏脸。”
张瑞和在里面听外面你来我往寒暄这些没用的,心里越发暴躁,有啥好聊的,没完没了了。虽然不满,但他耐着性子听,并没有掀开车帘,也没有咳嗽提醒。
到了村口,林满堂给他们找地方停放牛车,张瑞和从车上下来,周围喧闹的人群就像齐体禁了声,齐齐看过来。
那是打量,也是审视,是张瑞和怎么努力忽视都没办法的目光,好似在说,他怎么来了?
院里院外全是人,张瑞和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冲林满堂道,“我昨天在茶馆听说你们家的果园一棵树上能五种果子,就想来见识一翻。不知有没有机会?”
林满堂笑了,看了眼天色,还不到饭点,一脸歉意道,“我这暂时也走不开。”
张瑞和摆手,“没事,你忙你的,有人带我去就行。”
林满堂立刻叫来女儿,“晓晓,快带你张阿爷去咱家果园看看。”
林晓点头,“好”。
周木生也跟在后头照顾,三人往果园出发。
路上,张瑞和问林晓,“你爹不是一直读书吗?他还有时间管理果树?”
林晓脆生生回答,“咱们家的果树是前年买的,那时候我爹还没读书。”
张瑞和恍然,只是有些疑惑,“你爹会种果子,为何要露出来?他不怕再有人抢吗?”
林晓莞尔一笑,“因为我帮我爹写了书。书肆那边正在印,说要发到全国各地。这方子人尽皆知,谁也抢不走?”
张瑞和惊喜地瞪圆眼睛,“你爹居然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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