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贵心里犹豫,如果徐方都不肯要,他还买个屁啊。可,万一这猪肉真能卖高价,他岂不是又晚了徐方一步?
可是让他花二十文一斤全部买下九头猪,回头又卖不出去,他这钱岂不是打了水漂,他一时之间还真拿不了主意。
胡贵把玩杯子,思虑半晌,方道,“那就两天后,我等林兄弟答复吧。”
就连徐方都没那个魄力,他还是再等等吧。
从春风楼出来,林广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直到出了城,回了住处,看到林满堂跟其他人若无其事打招呼,他才回神。
林广源有些接受不了,“不是,满堂,你还真打算卖二十文一斤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林广源,“什么二十文一斤?”
林广源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除了王高,其他人都一副疯了的表情。关大郎更是不可思议打量林满堂,“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的,何着你是来真的呀?”
其他人都像林广源和王高一样接受不了,“你这能卖出去吗?”
关大郎从小跟他爹一块卖猪肉,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就苦口婆心劝道,“满堂,我跟你说啊,你别看那些掌柜瞧着慈眉善目,他们一个个都不善茬。你想坑他们,小心人家把你卖了。”
林满堂知道他也是好意。跟聪明人斗心眼,从来只有输的份儿。
林满堂也不怪他们,只道,“没事,要是真卖不出去,大不了,我再降价。”
其他人见此,都松了一口气。
林福全拿他没办法,只叮嘱道,“你下次别这么胡闹了啊。”
林满堂一脸无奈,轻轻点了下头。
两天时间眨眼过去,徐方久久没来,其他人站在村口勾头往外瞧。
林满堂刚开始挺稳重,真的,几十吊钱而已,他还亏得起。大不了,他明年再想个别的法子挣钱。
可是时间越久,他心就越慌,没办法,这猪是他媳妇辛辛苦苦养的。
别看这猪范寡妇养得居多,可他媳妇为了让这些猪时刻有人伺候,几乎很少让范寡妇下地。
摘水果,给花生浇水,拔花生,他媳妇那么不喜欢干农活的人,每次都自己去了。
可见她对这些猪有多么期待。
要是真卖不上高价,她媳妇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这一等,就等到天擦黑,林福全几个已经不报希望,又把之前的话又轮番劝了一遍。
林满堂久久不语。心里还在寻思,明天再去别家酒楼试试。好不容易养出来,又大老远运过来,不能就这么打退堂鼓。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林满堂不想听他们说丧气话,自己去开门。
徐方带着上次来的采买和几个小二一块过来。
“抱歉,林兄弟,今天酒楼生意太忙,一直等客人走,才得空过来。”
林满堂以为徐方不肯买,现在见他人来了,哪还有气,忙请人进去。
堂屋里,林满堂和徐方坐下,徐方带来的人站在徐方左后方,林满堂的人站在他右后方。
双方都直勾勾看着那两个人。
徐方正在跟林满堂谈条件,“林兄弟喂的猪果然如你所说,没有尿骚味儿。不瞒您说,我们岳福楼的东家有不少产业,也有不少庄子。不知林兄弟能不能将养猪法子出售给我们。我保证能给您一个满意的价钱。”
这是还想像上回一样买方子,林满堂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上次卖凉粉只是不得已之举。这养猪法却是我们家的希望。我们农家一年到头种地,养猪也是贴补家用。您别看这猪肉卖得贵,其实我养猪也费钱,挣的钱并不多。”
徐方有些失望,但还是好脾气笑笑,“既然林兄弟不卖方子,那我们就来谈谈合作吧。”
他招了招手,小二取出笔墨纸砚铺在桌上,有个机灵的小二已经去院子里取了水过来。
徐方一边研磨,一边问林满堂,“不知林兄弟这猪可否只供给我们一家?”
林满堂想了想,“明年养的猪可以只供给你一家。后年不行。”
徐方不死心,只一年还是太短了,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终林满堂答应,后年同等价钱,优先卖给岳福楼。“”
独家谈好了,徐方又问道,“你明年能提供多少头猪?”
林满堂不答反问,“你这边要多少?”
徐方沉吟片刻方道,“每年至少一百头,可以吗?”
他已经让厨子研究出了做法,滋味比鹿肉不差多少,他也发动关系找他同科帮忙,对方是名满全国的大才子,极为擅长写诗,也答应会给他写诗宣传。他们岳福楼的猪肉绝对可以让大户人家趋之若鹜。
他想趁元宵节将这猪肉推出去。每月限量供应,一定能让岳福楼更上一层楼。
之所以要一百头,就是想明年源源不断有猪可杀。
其他人倒吸一口凉气,每年一百头?都按照二十文一斤的价钱吗?那满堂岂不是要发了?
一百头猪可以,但林满堂不忘补充,“养倒是可以养,但是猪多了容易生猪瘟。咱们要签契约,必须把这条加上。要是生了猪瘟,你不能让我赔偿你损失。”
徐方看了他一眼,还真是小心谨慎。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才不会为了多得些钱就铤而走险,他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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