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琴想想也是,便也没再要求。
不过林满堂扭头就冲牙纪道,“你这税太贵了,你给个实诚价。我不怕告诉我有个好兄弟,姓庄,他就跟在县令身边。你应该也认识?”
牙纪听说对方姓庄,便知道是谁了。又仔细打量林满堂神色,看样子不似作伪,又担心他真的会去找庄哥,到时候他就只能得辛苦费,咬了咬牙,主动给降了价,“那成,您就给二十五吊吧,其中二十吊是交给县衙的税,这个真没法省。”
另外五吊就是他和文书平分了。总不能白忙活。
这眨眼间就少了十五吊,林满堂暗暗咂舌。怪不得影视剧里总有一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呢。
一个牙纪就能这么黑心。
牙纪见他面色古怪,猜到对方是嫌自己黑心,担心对方生气,又忙找补几句,“两位也别觉得我挣得多。您这是在县衙有人,到时候我进去肯定要报他的名字,都是自己人,人家才能给便宜。要是换了外人,一成税都算少的。我呢,也只挣您百十个铜板。真的,再多就没了。”
这话就哄鬼呢,林满堂也就听听,半点不入心,可瞅着他这肉疼的表情,估摸着再也便宜不了了,也就放过他了,“成吧。以后要是有好铺面,记得找我啊。”
牙纪一边擦汗一边点头,“一定,一定。”
问完价,林满堂与李秀琴又到点心店给女儿买了两斤点心,又添了点东西,才回小庄村。
第63章
回了家, 林满堂和李秀琴关在房间里数钱。
无论是之前卖头花,还是凉粉方子,亦或者卖冰棍, 这三样赚来的钱, 他们都换成了银子, 一共有四百六十两银子。
家里还有一筐铜钱大概有三十多吊,全都放在筐里,一百个扎成一串, 留着平时花用。
林满堂捏着这些银元宝爱不释手, “你说咱们要是给他们银子,他们会不会让我们收火耗费啊?”
李秀琴差点笑喷了,“铜钱兑换成银子才叫火耗费,银子换成铜钱哪来的火耗费啊?”
林满堂尴尬得不成,“那我就放心了。”
一次带这么多银子进县城,林满堂不放心, 连夜去了大哥家,让大哥带着大吉大利明天跟他一块进城。
这一进城, 家里的牛就不能耕地赚钱,林福全当然要问, 你进城干啥去?
林满堂也没瞒着自家大哥,把自己进城买宅子的事说了。
林福全惊得瞪圆眼睛, “你到城里买什么宅子?你要搬到城里住啊?乡下不好吗?你猪不要啦?果园不要啦?”
这人一急就开始话唠, 林满堂抬手打断他, “我买宅子是为了开香水行。”
林福全一个乡下人, 哪知道啥叫香水行, 一脸懵逼, “啥叫香水行啊?”
他这辈子进城就不超过五次, 每次都是卖东西,馒头都舍不得买,就更不用说逛商铺了。
林满堂耐心解释,“就是澡堂子,洗澡的地方。”
林福全不可置信地打量他,“啊?家里不能洗澡吗?非跑你那儿洗。”
这就是个啥也不懂的乡下人,别说他没在县城洗过澡,就连吃饭都不曾有过。
林满堂少不得又细细讲了一遍,“城里太挤,那宅子都紧挨着,许多房主为了多赚钱,就把院子拆成许多房间租给住户。自然也就没有地方给他们洗澡。来回出城,又耽误时间,又得交进城费。所以大多数人都在城里洗。城里香水行生意好着呢。”
林福全听懂了,心里嫌弃城里人糟蹋钱。不洗又能咋地,事儿竟那么多。
只是难免替二弟担忧起来,“你那真能赚钱吗?可别亏了。”
林满堂笑道,“没事,就算香水行不赚钱,我也可以把它们租出去,那儿离宝华街很近,很容易租出去的。”
林福全听到这话就放了心,只是他到底没忍住,“那宅子多少钱啊?”
林满堂没说自己一下买了九间,就说一间的价格,“带水井的宅子要五十吊钱,不带水井的宅子要四十吊左右。租给别人,一个月也能得几百钱。”
林福全低头想了一会儿,眼巴巴看着他,“那好出手吗?”
林满堂猜到大哥也心动了。
也对啊,大哥还不如他呢。他赚的钱村里人大多数都不知道。但他大哥赚多少钱,村里人却是有数的。
这就搞得大哥大嫂收庄稼时都得留个人在家看着,生怕不在家有小偷光顾他家。
林满堂当然也想大哥挣到钱,就极力劝他,“大哥,县城很小,宅子很好转手。你那钱留在家里也不能下崽子,不如就买个铺面月月进钱,不是更好?”
林福全家里有三大箱铜钱,一年到头,也没多一个。当即就被林满堂这“月月进钱”的美好愿望给勾住了,有些心痒难耐,“那我明天也去看看。”
林满堂点头,“行,那我回去了。”
林福全送他出去。重新躺回炕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枕边人像翻烙饼似的,刘翠花自然也受到影响,从床上爬起来,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啥?”
林福全翻身坐起,将二弟进城买宅子的事说了。
刘翠花听到花钱就肉疼,差点没撅过去,待听到“月月进钱”,那颗心也躁动起来了。从这点来看,这两口子不愧是一家人。刘翠花那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真的能进钱?那房子好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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