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没忘记先踩灭火堆,然后再迅速爬上去,她已经吃完早餐喝了水,一上去立马睡觉。
入睡速度不超过三秒。
她真的困极了。
……
温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她没睡够,醒来的时候哈欠连天。
可是她不得不醒,她也想继续睡来着,可是她的“床”太颠了。
当她被惊醒,突然有种要从“床”上掉下去的错觉,顿时惊恐地抱住“床”的脖子,惊险万分地活了下来。她死死搂着黑毛,诧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黑毛气喘吁吁地往后一指,“后,后,后,后面!”然后就说不出别的了,他喘着粗气,飞快地跑。
温迪一怔,回头瞧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长着两支角的雾中影者竟然又出现了!
真**阴魂不散啊!
在雾中影者的追击下,温迪和黑毛不得不再次抱头鼠窜。黑毛只顾着加速,根本没有时间再低头从地上找石头,跑了没多久就再次迷路,只能凭本能逃跑,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跑到哪里去了。温迪时不时回头,判断雾中影者和她们之间的距离。又逃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着急地拍了拍黑毛的肩膀,“哎,哎,哎!你等一下!”
“嗯?”
“等一下!我是说,停下!停下来,别跑了,站住!”温迪急切地拍打着黑毛,“停!吁!”
黑毛总算理解了。
但他仍然以为自己听错:“你是说,停下来,不跑了?”
温迪回头又看了一眼,飞快地点点头:“对对对,别动了,停下!”
“它会追上来的!”黑毛喊道。
“不会,你回头看一眼,它都快被你甩掉了!它哪有你快啊?”温迪喊得更大声。
“甩掉它不是更好吗?”黑毛说是这样说,还是乖乖地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
果然,雾中的黑影已经放慢脚步,眼看着越来越浅。
上次它就是在变成这个颜色后,突然消失的,接着就一整个晚上不见踪影。
温迪对黑毛说:“你看,它根本追不上你嘛,别跑了,你休息一下,我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嗯?”黑毛疑惑地问,“它长什么样子……重要吗?”
“看看嘛!”温迪拉着它,“要是长得太恶心,我们就继续跑,又不是跑不掉,对不对?”
“嗯……”
“万一我们从这片大雾里跑出去了,那我们就安全了;万一我们跑不出去,那我们就饿死了,死之前好歹也完成一个美好的愿望嘛,比如说,搞清楚我们到底是被什么鬼玩意追了这么久?死都不知道是被什么吓死的,那我们是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再再说回来,万一它很弱呢?也许我们纯粹是自己吓自己?那我们就直接把它给灭了,然后慢慢找出路,这不是更好吗?”温迪一连抛出几个万一,把黑毛说得哑口无言。
他憋着气思考很久,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后只好点点头:“行,那我们就等它过来。”
黑毛在温迪的劝说后答应坐下休息,改成抱着膝盖的姿势,等雾中影者现身。
温迪紧张地站在原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又害怕又期待。
沙、沙、沙。
雾中影者踏着青草慢慢从浓雾中接近。
再更近一点,温迪就能看清它了。
她把手从嘴里拿出来,握成拳头,紧紧盯着它。
不久,它从浓雾中走出。
其实温迪,黑毛,以及雾中影者仍然在大雾内,但只要两者之间进入一定的距离,就能够看清对方。从视觉上来说,这就像是“从浓雾中走出”一样,但并不是真的走出了浓雾。
总之,它出现了。
温迪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差点叫出声——但她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吓到这位新朋友。是的,虽然之前被它吓得到处乱跑,但此刻温迪已经将它视为自己的朋友,不管它是否能理解,她已经接受这个朋友了。这个长着两支角的雾中影者,竟然是一头野牛!它又高又壮,从高度和体积都远远超出了野猪,整体呈现出一种威风凛凛的气势,令人情不自禁地畏惧。可温迪一想到它的真身是朴实的牛,就忍不住乐了。
在她的心里,牛和羊差不多,都是非常温和的生物,是乖巧的代名词。
牛,她不是第一次见,乡下就有一些家庭会养着牛,指哪去哪,听话又顺从。
“哎我要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温迪激动地说。
她突然想到,万一这是头母牛,那她说不准就能找到一头奶牛了,好像比奶羊更好啊!温迪对奶牛不太了解,只有非常浅显的文字理解,是母的牛就有机会产牛奶,她觉得自己这个思路准没错。但前提是,这头野牛它首先得是一头母的。这需要检查。温迪厘清思路后迅速践行,朝前走去试图探查一下野牛的性别。
这就叫作死了。
“哞!”
温迪刚接近野牛,它温驯的步态忽然变得激动又暴躁,暴起冲锋打算把她顶死。
她闪避不及。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黑毛及时爬起来,从她背后抄起她整个人转身就跑。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匀速或较慢奔跑速度的野牛,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就像是被激怒似的,速度突然就翻了两倍,死死咬着黑毛让他根本甩不掉自己。黑毛急得不行,只能努力朝前逃跑,来不及换姿势,于是温迪被他夹在咯吱窝里,两条腿像空中风筝的垂线一样随风摇摆。她还怕自己的腿拖地影响黑毛跑路,努力把双腿盘起来,尽力蜷成一颗球。这姿势够考验腰力的,黑毛在前头跑步费腿,她在当间使劲费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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