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位置,但入口附近的树她还是比较有印象的,能分得清。
但本应充斥着肉条的地方,却干干净净,地上的树叶也比较密集,不像是被野猪光顾过,那么吃掉这些肉条的不就是……蛇?
不是幻觉!
“我就说有蛇!如果经过这里的是野猪,这里的树肯定被撞得乱七八糟,那群野猪压根就不会正常走路!”温迪激动地拉住黑毛的袖子说,“我没有猜错,那天我见到的一定是蛇!花皮蛇!”
“你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了?”黑毛咧着嘴问。
“我乐意。”温迪招呼黑毛继续往里走,再确认一下其他扔肉条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温迪回忆着自己有印象的扔肉条的地方,发现这些肉条都已经被吃光了,而且,明显没有野猪经过的痕迹。温迪很高兴,她找了个地方决定停下,让黑毛把背筐放下,倒出所有的肉块,和他一起蹲下来把所有的肉块都切成肉条,垒在一起,像个肉条山。这些肉条被切割成小块后,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变得更大,又因为集中在一起,因此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就这种诱饵,绝对能有收获。
果然,没多久,温迪就听到了她熟悉的拖行声。
她马上扯扯黑毛的袖子,小声告诉他:“就是这个声音。”
黑毛扭头看着她,用口型问:“它来了?”
温迪点头。
于是黑毛若无其事地后退几步,抓紧了手中的斧头,又轻轻地推了推温迪,让她躲到自己背后。他则站在肉条山旁边,面对着拖行声的声源,斧头放在身后,用右手抓紧,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等到拖行声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一条细长的花皮蛇蜿蜒着朝他爬行。黑毛攻击时非常果断,他当即向前踏出一步,高高地举起斧头,狠狠斩下,蛇过于细长了,被剁成两段时连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温迪听见的是斧头剁树叶的声音。
随后,蛇头的一段被甩得飞了起来,越过黑毛的头顶,落在温迪脚边。
她被吓了一大跳,顿时举起柴刀朝着蛇头砸了好几下,回过神的时候蛇头都快被剁成肉泥。
等她冷静下来,黑毛提着蛇尾那一节走到她身边,将它扔到蛇头边。
黑毛点头承认,“我之前还怀疑你有幻觉,对不起,原来雨林区里真的有蛇。”
温迪不敢看地上的蛇头和蛇尾,那画面她还是觉得有点恶心,她朝反方向走了几步,远离它们才能接着说话。她说道:“你会怀疑我也是对的,前几天毕竟只有我看到蛇,你没看过,加上前段时间它一直没出现过,难怪你以为是我看错。”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进雨林区至今两百天也有了,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蛇,偏偏在冬天后它才出来,搞得像是新生物一样,确实很奇怪。
“这条蛇该怎么办?”黑毛指着死掉的花皮蛇问她,“扔着不管,还是埋了?”
“别埋了呀!”温迪赶紧阻止他,“蛇肉能吃的。”
“我们又不缺肉吃。”黑毛说,“吃蛇干嘛?蛇有毒,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蛇毒我知道怎么处理,不是问题,蛇肉很好吃。”温迪说。
她满脑子都是口味蛇,眼睛盯着地上的死蛇,所思考的画面都是它被做成菜的样子。
一定很漂亮。
黑毛很嫌弃地看着地上的死蛇:“吃这个啊?”
他倒是没有温迪那种丰富的想象力,所以他不会觉得蛇恶心,但他觉得它长得挺不好吃的。细细长长的,又是花皮,跟引发食欲从根本上就扯不了关系。不过他也就是嫌弃了一回,想到温迪会这么热情地推崇蛇肉的美味,就不由得思考或许她真的能妙手回春呢?因此并没有说其他冒犯蛇肉和她的话,点点头,“既然你想吃,那我们就把它拿回去吧。”
然后他弯腰把死蛇捡起来,扔进自己的背筐里。
血淋淋的背筐里放着更血淋淋的死蛇,还挺配。
就是温迪看他的表情老是不太对劲,皱着眉说:“你等下走的时候不要走我前面。”
“为什么呀?”
“我不想跟这条死蛇面对面。”温迪说。
“你怕它怕成这样,等下还能料理这条蛇吗?”黑毛问。
“我不是怕它,我是恶心它,忍一忍还是可以处理的。”温迪退后一步,“你离我远点。”
现在她对花皮蛇的恶心感已经从它本身蔓延到了背筐再蔓延到了背背筐的黑毛身上。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啊,恶心的是蛇又不是他。
温迪也觉得他很无辜,但这并不影响她不能直视黑毛——的背,“反正你离我远点。”
黑毛特别憋屈:“要不你背。”
然后他就真的把背筐脱下来,拎着背筐朝她走。
“你敢!”温迪尖叫,掉头就要跑。
跑没两步,她又突然停下,竖起一根食指放嘴上:“嘘!”
黑毛停住,他也听到了许多怪声音,不由得问:“这是……”
“嘘!”温迪再次打断他。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说:“还有蛇,好几条。”
“嘶~嘶~”拖行声伴随着吐蛇信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它们腹部摩擦树叶的沙沙声,提示温迪和黑毛,它们距离自己有多远,又逐渐变成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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