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米的声音没多久果然消失了。
……
温迪把米脱壳,泡在水里,终于能爬回火炕上继续睡。
她也困。
不过刚刚睡到一半的时候,因噩梦惊醒了一次,然后半天都睡不着。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想要喝米酒,做白酒。这两种酒和葡萄酒不同,它们可以用于大部分的菜品中,之前有几次其实是该用白酒的地方,温迪用了葡萄酒,虽然都是酒,但口味截然不同,这导致菜品的成品受到影响,虽然黑毛尝不出,但温迪是尝得出的,她不满意。
等她的头脑发展到怀念白酒这一步后,就开始拼命运转了。
她想做米酒。
她想做白酒。
之前不做,是因为没材料,没有米,没有酒曲。但现在她有材料了,那么……就克制不住了。温迪坐起来用冷水洗了脸,脑子稍微清醒点后迅速开始回忆酒曲的做法:其中一种以大米为主,第一步就要将大米加水浸泡四小时,使它变软。温迪当下再不迟疑,先烧了点水,然后扭头去舂米,给大米脱壳后,在烧开的水中兑冷水让它变温,然后用温水浸泡自己舂好的米,将装米的碗放在火灶边保温,然后她就爬回火炕上继续睡觉。
这次睡到了天亮。
天亮后温迪先把黑毛叫醒,让他煮饭。毕竟她得做酒曲,还要同时煮饭的话,万一两头顾不上或者直接操作错误搞乌龙那就很可怕了。她严肃地告诫黑毛,他只需要舂米煮饭,切香肠和花生苗,辣椒,把食材炒在一起的事交给她做。
“你可以在旁边看,但是绝对不准动手……你才握过几次菜锅啊。”温迪认真地说。
“哦。”黑毛还以为自己今天有机会做早饭了,但温迪死都不同意,只好讪讪地放弃,虽然放弃了,他的表情还是有点失望,答应的话也说得有气无力的。
温迪不在乎他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只要他肯乖乖的,别动手就行。
然后她将浸泡过水的大米搬运到石磨那去,用石磨将大米碎成米粉,然后用编织的细筛将米粉过筛。这些米粉被她搬回餐桌上操作,因为这里接近火灶,暖和。她将米粉分成两堆,是3:1的比例,前者用于做坯,后者用作裹粉。裹粉那部分先收回木盆里,温迪在餐桌上垫了一块木板进行操作,在酒坯中加入一些水,像揉面团时一样操作,混合拌匀。
接着取之前晒紫菜用过的模,将混合后的酒坯放入,用木板压实成酒饼,将它脱坯后用刀切成两厘米大小的粒装,放入竹条编成的筛子中滚动,滚成圆形的酒曲坯。这时可以使用刚才被放回木盆里的米粉了,在酒曲坯的外面滚上一层细细的米粉,均匀滚动,让每一个酒曲坯的表面都蒙上细白的米粉。
经过浸米、粉碎、制坯、裹粉后,温迪来到倒数第二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培曲。
培曲需要一个封闭的房间,称为曲室——温迪没空再挖一个,直接选用了狗屋。反正狗屋里只有一个狗窝,温迪就把狗窝连着阿黄一起抱出来,顺便进去体验了一下温度,这里头比较温暖,但并不灼热,是非常适合做曲室的环境。她将酒曲坯留在筛子里,把筛子送入曲室,地上铺好木板。
根据各种调查研究表明,酒曲坯留在曲室中,培养二十小时后,霉菌菌丝将旺盛地生长,接着一直保持着不高不低的温度,等它入房培养满四十八小时后,品温下降,酒曲就成熟,可以使用了。时间很好掐,就是后天天亮时。成熟的曲可以取出后晾干或烘干,贮藏备用。
温迪在临时曲室的门口盖上一块超大木板,给它保温。
阿黄可怜巴巴地凑在门边,扒拉木板,一副很想进去的可怜样子。
温迪切了一块肉条煮熟,叫阿黄一声,它也不理。
她就接着叫,叫到阿黄回头,然后给它晃一晃煮熟的肉条——
“汪!”阿黄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来,一口叼走肉条,飞速地跑了。
管它什么狗屋啊!
“你可真行!”温迪在后面叫它,阿黄已经跑出院子去了。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野了。
黑毛在旁边叫嚷:“我切好花生苗了!”
“哦。”温迪站起来,预备来黑毛这拿走食材去做菜,然后定睛一看案板上只有花生苗。于是他问,“香肠呢?”
“还没切啊。”黑毛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理直气壮。
“……那你喊什么?”
“我是切好花生苗啦,我没说错啊?”黑毛还觉得很委屈。
他表情认真到令温迪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她摆摆手:“算了,既然你还没动手,那我来切……”
“我切好啦!”黑毛飞速地剁香肠,剁辣椒,“我切。”
“你剁的这什么……”温迪边说边看,然后把话吞回去。
虽然他是因为担心她抢刀飞速剁的,但这香肠居然还剁得挺薄。
没话讲。
“你刀功不错。”她称赞道。
也是,捏着石头能说砸哪里就砸哪里,这个把控度不是一般的精确,何况用刀呢。
温迪在锅里倒上油,把香肠和花生苗炒匀,拌上辣椒,加盐出锅。
这道菜只需要把放调料的步骤拿捏好,其实做起来不难,甚至可以称得上简单。
黑毛在旁边认真地看,连她放了大概多少盐也记在心里,准备搞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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