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墙头自打发现有人偷东西后,就插了好多好多的海蛎壳,全是磨的又尖又利的一头朝上。即便是穿着鞋子,也不会好受。她刚刚分明瞧见那钟秀站上去后,嘴咧了下。
玉容还以为她是要走了,结果没想到钟秀只是站在墙头,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魏平,这……”
“你放心收下吧,她带着任务来的,你不要,她又不能回去,难道让人住院墙上吗。”
说完魏平又凑近了玉容跟前儿,小声道:“淮侯夫人不喜淮侯身边有女子,她在府上也不得看重,留在你这儿也是好事儿。”
玉容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钟秀姑娘,你下来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正骑虎难下的钟秀听到这话,连忙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她真是没想到,玉家的院墙上竟会有这些扎脚的东西。本是想着潇洒上墙,再坐下去,结果上了墙才发现根本坐不下去。只能直愣愣的站着,像个傻子。
侯爷让自己来保护的这家,看条件还真是不错,难怪担心小人眼红。
“钟秀姑娘,这间屋子是新砌的,所以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等下我会把被褥拿过来,你先住这儿?”
“住哪儿都可以。”
“那你先看看屋子,我去给你拿被褥。”
玉容转身出了屋子,魏平也跟在后头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了玉竹和钟秀。钟秀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还有个小人儿。
这小娃娃长的和府上的桓公子一般大小,虽不如桓公子白嫩,但也生的极为可爱,浑身还透着股伶俐劲儿,再加上她头上那两个小啾啾,真是叫人手痒的很。
她在打量玉竹,玉竹也在打量她。
毕竟日后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要和这位钟秀姑娘朝夕相处,当然要尽快弄清楚她的为人。
瞧着除了脸颊上一道伤疤瞧着有些凶凶的,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看自己的目光,很是眼熟,有些像……
玉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眼神像极了以前自家管家想rua猫的眼神!
可自己又不是猫。
不等她再细看,长姐已经抱着被褥进来了。忙活了一通,这屋子才算整理好。
玉竹在一边看着,那钟秀不是个自大的,长姐帮她铺弄床铺,她也会帮忙,地也是她自己扫的。
这样也好,若真是来了个大爷,那才叫头痛。
魏平瞧见钟秀已经安稳住下,再不舍也只能和玉容道别回去复命。两人约好了三日后他再从城里来接玉家姐妹去城里。
等他一走,玉家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玉容对护卫这样的人是又敬又怕,自是不敢去打扰。玉竹才不管,仗着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上去就抱大腿。
“秀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呀?”
“秀姐姐……”
钟秀一时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抱了个娃。
“我,我也不知道自已多大。管事的说我应该是十八岁左右。”
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那便是很大可能是从小没有家人。玉竹怕戳了她的伤心事,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你会在我们家呆多长时间呢?”
“这个侯爷也没告诉我呐,只说是让我住到你们家,仔细护着。”
说实话,钟秀还真没看出来,为什么侯爷会对这玉家如此看重。她心里本是不愿的,但现在嘛……
“秀姐姐,你是不是很无聊,想做点事情?”
“是有些无聊,不过,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们一家,就是这样的。”
“你在屋子里头多闷呐,保护也得在人身边儿不是?”
此话有理……
于是钟秀抱着玉竹踏出了房门,直直朝玉容和那堆海蛎走去。玉竹平日在家都是会帮长姐撬海蛎的,今日也不例外。一到海蛎堆旁边便挣扎着下了地。
钟秀就见小娃娃朝自己招了招手,然后,然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拿起了一块海蛎……
这小人儿是不是会什么催眠之术,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听她的话?
“秀姐姐,你看我。”
“诶……”
钟秀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过,管事的交给她拿来捅人的匕首,有一天会被她拿来撬海蛎。
就,还,还挺好玩儿的。
一个护卫,还是个不得重用的护卫,每日在府上,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她又是个女子,交好的护卫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玉竹对她的热情,真是叫她无法抗拒。
才一个上午,钟秀便已经融入了玉家,毫无违和的感觉。玉容口里疏离的钟秀姑娘也变成了亲切的阿秀。
“阿秀,桌子收拾一下,马上吃饭了!”
早就闻到香味儿的钟秀咽了下口水,赶紧把桌子上残余的海蛎壳都给扫到了地上。还拿了抹布将桌子擦了一遍。
侯府里头,护卫们吃的其实很好。每人一顿可以打两碗黍米饭,两块巴掌大的蒸肉,还有鱼汤。但她吃过那么多次饭,没有哪一次有玉家这样香的。
“走走走,秀姐姐,咱们去端饭。”
玉竹推着钟秀一起去了香气四溢的厨房。
今日玉容本是要热些昨日的剩菜对付一日的,但临时来了这个新人,总不好叫人吃剩菜。所以她又特地做了两道菜,一道是秦大人十分喜爱的蒜蓉蒸鲍鱼。还有一道菜是炸酥炸小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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