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音落在别的法子四个字上,明明再正常不过的四个字,夏夏却不知怎么听出一股暧昧的腔调。
她面红耳赤,那女生一走就从货架后钻出来。谢淮不急不躁,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老宿舍区人不多,林荫路两旁海棠树抽着翠绿的叶子,夏夏酒红色的裙摆被风吹得飘起,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谢淮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宁静无比。
他步步跟紧,在她耳边不停叫:夏夏,夏姐,你看我一眼啊,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夏夏恼羞成怒,凶巴巴地说:滚开!
谢淮拦住她的去路,宠溺地掐她脸蛋:都老夫老妻了,跟我闹什么?
夏夏鼻尖泛红,声音细细的,满是委屈:疼啊,你手劲本来就大,也不知道轻一点
谢淮一愣,随即笑了:我下次注意。
不过那也要夏姐给我下次机会才行。他低头,看着夏夏头顶的小小发旋,眼里笑意更甚,温柔得不可思议,闹了这么久,该和好了吧?
夏夏听他这话,眼圈莫名热了,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跟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考虑过的,和你在一起是,分开也是
谢淮不等她说完,吊儿郎当打断她:那你重新考虑一下。
重新考虑。他言语掷地有声,神情却很不经意。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心情差,我给你时间冷静,你压力大,我也在努力赚钱给你安全感,但我从没答应过分手。
晾了我这么久,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对自己有什么埋怨都应该想开了。别说什么会拖累我这种浑话,咱俩谁离了谁都不能好好活。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他凝视着她,一字一顿,我谢淮既然认定了要和你共度一生,你就别想跑,就算不喜欢我了也别想跑。你使小性子可以,对我发脾气也行,但再这样不理我,我耐性都要被磨没了。
如果你还是不肯乖乖听话。谢淮顿了顿,朝她笑。
他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爽朗的少年模样:淮哥就用自己的方式帮你解压了。
*
夏夏早在放假前就申请了暑期留校实习,假期同宿舍的人都走光了,偌大的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睡。她早上出门实习,晚上回来,偶尔会在洗漱间碰到留校准备考研的同学,相互打个招呼错身而过,彼此都不会太过留意。
今天下班早,夏夏乘地铁到大学城站下车,沿着步行街一路逛回学校。
她在路边的小店买章鱼烧,听老板和排在前面的客人闲聊。
要下雨啰,鬼天气闷得很。
雨季马上到了。老板趁打包的功夫抬眼望天,看这天色今晚肯定要下暴雨,这段路地势低,每年雨季都要积水,我要早点卖完早点收摊回家了。
夏夏接过章鱼烧,想给谢淮也带一份,可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没买。
谢淮整天神出鬼没,虽说夏夏放假前在辅导员办公室看见他的名字登记在暑期留校的学生名单上,可他不是每天都在校内住,夏夏不问,他也不主动说自己在做什么。
夏夏边吃章鱼烧边朝学校走,路过校门口的ATM机顺便进去查了下银行卡余额,这卡里存着她这些年做兼职攒下来的积蓄,还有实习的工资,夏夏数了数,这个月刚发了工资,她的余额三万出头。
三万。
对从前的她而言算是一笔巨款,可对未来的生活而言,还是有点少。
夏夏朝宿舍走,面前有人挡住她去路,她抬头,看见谢淮若有所思打量她手里的章鱼烧。
番茄味的章鱼烧,还加了海苔和肉松,晚饭挺丰盛啊。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语气兴师问罪,为什么不给我买?
夏夏上次被他威胁了一通,不敢不理他,说:我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住,你没吃饭吗?
谢淮点头,她见谢淮看章鱼烧的目光灼热,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试探地问:又没钱吃饭了?
谢淮:你有意思没?
上次没钱吃饭是意外,你总提那茬干什么?我一大男人不要自尊的啊?三番两次拿没钱吃饭的事提醒我,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夏夏倒不是想提那事,只是担心谢淮又垫钱给别人自己吃不饱肚子,她是担心他饿着,而谢淮全然没领会到她的关心,还将好心当成驴肝肺,夏夏不想理他了,气呼呼绕过他离开。
可谢淮不准她走,擦身而过时,他拽住夏夏手腕:你给我等会儿。
他用词语气无一不霸道,仿佛酝酿着重量级的言语。
夏夏静静看着他,等他嘴里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淮眼珠子瞅着她手里的小盒:想走也行,把章鱼烧给我吃口。
那神情就像拦路要钱的绿林贼匪,满是嚣张。
想吃不会自己去买?
谢淮理所当然:我就想吃你的。
夏夏:
她直接连吃的带盒子通通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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