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答应我了。陈兰哽咽,你一定要告诉警察,孩子爸爸不是坏人
夏夏递纸巾给她。
婴儿安静不多时后又陷入啼哭,陈兰连忙跑进房间去哄。
夏夏跟在她身后。
婴儿房的布置得温馨精致,与客厅的潦草破旧格格不入。粉红色的墙纸,象牙白的小软床,米色地毯上铺满大大小小的娃娃,一旁书柜上放着一副相框,照片里是陈兰和胖子依偎在一起笑得温馨甜蜜。
傍晚云影映进窗户,微明的光线落入夏夏眼脸。
她低头,见婴儿颈下小小的枕侧,也落了一抹光辉。
婴儿止住哭泣,脸颊的皮肤比果冻柔软,在夏夏的注视下吱呀吱呀笑起来。
谢淮站在身后,夏夏笑靥如花,回头看他。
他回以温柔的笑。
那一刻,夏夏忽然觉得,哪怕春日尚早,却有暖风拂面。
在这密闭的空间,从窗户的风口里,从地板的罅隙中,四面八方吹拂而来。
夏夏闭上眼睛,仿佛闻到雨后天晴,晚风里呢喃着青草的香味。
谢淮靠近婴儿床,陈兰还有些警惕,伸手拦住。
谢淮从臂弯中夏夏的大衣外套里掏出两张粉红的纸币,他弯腰,将钱别在床垫下面,权当是给了压岁钱。
孩子咧唇笑,粉红的嘴唇如一尾金鱼吐出圆润的泡泡。
谢淮指尖戳了戳小孩的脸颊,触感软滑,充满青葱欲滴的蓬勃生机。
那是沐浴在日升月落下,完整、崭新的生命。
*
夜里风凉。
暴雪过后,天空压的厚重云翳撤散,露出一弯清冷的月亮。
谢淮提议去看春节档的电影,夏夏摇头。
谢淮又提议去吃顿像样的晚饭,夏夏依旧摇头。
你想做什么?谢淮问。
夏夏蹦蹦跳跳在前方的甬路踩雪,回头看他:跟你待在一起就好了。
她站在路灯细碎的光影里,温柔的光线落入她眉间,将她照得梦幻虚渺。
谢淮静静看着她,仿佛也跟着沉醉入梦里,那是永远也看不够、挪不开眼睛的画面。
酒店就在前方,谢淮停下脚步。
夏夏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张开手臂,她身上谢淮买来的外套很大,套着她略显笨拙,像只软绵绵的熊。
淮哥,过来。她眉眼弯弯,俏皮地笑,像在唤小狗。
谢淮抱住她。
人声鼎沸的街角在这一刻寂静,耳畔一切嘈杂的人声、车声与烟花礼炮的声音全都静音。
夏夏埋在他胸口蹭,她比幼猫还粘人,蹭得头发乱糟糟的才仰起头:那晚在卧龙江,警察没到,钱也没凑够,如果我没有让孙峰把车开到你面前,你打算怎么办?
谢淮:我知道你会让他开过来。
他嬉皮笑脸的:夏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况且我们有心电感应,你的想法我都能感知到
夏夏正色:你认真点。
谢淮收敛起玩笑的神情,静静看她:如果我说没有打算,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夏夏问:为什么要后悔?
谢淮不答,但她随即在他眼里读出答案。
夏夏歪着脑袋思考:在一起第一天你就问过我怕吗?
我当然考虑过和你交往的风险,但我对你的喜欢远远抵得过那些害怕。
说不怕死是假的,怕还是有一点点怕的。可既然你都不后悔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当然也不会后悔呀。她甜甜地笑,再想到就算是死也会和你手拉手一起,听起来又不太可怕了。
夏夏扁着嘴巴:如果没有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吧。我从前总觉得世界无趣,直到遇见你才想用尽力气生活,比起你不在我身边,其他所有事情都没什么可怕的。
夏夏认真看向他,眸光澄澈:虽然不害怕也不后悔,但我还是想和你好好活下去。
你呢?夏夏问,还要扔下我一个人,拉胡书荣去死吗?
谢淮将她按入怀里:我哪舍得。
夏夏。他叫她,偏头去闻她头发上的香味,嗓音喑哑,你会跟我一辈子吧?
不等女孩回答,他手臂收紧,用恨不能揉进骨血的力气死死抱住她。
他贴在她耳边低语,炙热霸道,替她做了决定:等我回来,你必须跟我一辈子。
一口一个淮哥叫了这么多年,勾引我、诱惑我,跟我装无辜装可怜,让我死心塌地,眼里只能看见你。
你要对我负责。谢淮偏头,滚烫的唇擦过她光滑的侧脸,除了你,我已经不想和任何人共度一生了。
等我回来,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
夏夏在酒店待了五天,除了白天去楼下买饭以外足不出户。
她晚上会把门窗的锁扣好,再栓上防盗链,然后把电视柜拖到门边堵住。
她白天睡觉,晚上看剧,听到一点动静就关掉视频将手机拨到报警的快捷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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