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保证,如果让我发现警察跟来,你能得到的只是你女朋友的尸体。
我身上那么多人命债,死后是一定要下地狱的,也不怕再多一条。胡书荣轻笑,别做傻事,明白吗?
谢淮不答,他声音发狠,又重复了一遍:你别碰她。
胡书荣挂了电话,谢淮站在漫天纷飞的雪里。
手心隐隐刺痛,他冷漠摊开手掌,掌心正中的位置,被他捏拳时指甲划破,留下四道清晰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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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装晕,偷听他们说话。
操.他妈的,老子什么都没干就吓成这样,胆子还没陈曼希大。
胖子蹙眉:你脑子里能不能别光想着那点破事?等把钱拿到手了有的是时间给你玩。
操,我能不想吗?二条丧气地说,当初那么多兄弟,条子一锅端下来就剩我们几个,跟大哥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找个小姐都不敢,老子三个月没泄火了,你说我他妈能不想吗?
兄弟一场,我劝你一句。胖子冷静地说,谢淮的人能别碰就别碰,我可不想看你再进一回ICU。
二条舔了舔牙尖,狭长的眸子泛着冷光:放心,这事我还没忘。
车子开出四十分钟停了下来。
二条把夏夏扛下去,雪夜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夏夏冷得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
面前是座废弃的工厂,建筑物断壁残垣,被烧得焦黑一片。
二条进了厂房,随手将她丢在地面堆的麻袋上。
夏夏被麻袋上弥漫起的灰尘扑脸,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冷得缩住肩膀,环顾四周,一个黄发男人倚在柱子上玩手机,远处有两个男人开着电烤炉一边烤火一边打牌。
黄发男人走来托住夏夏下巴,他吹了声口哨,动手动脚捏她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孙峰。他自我介绍,冷笑道,不知道谢淮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夏夏:说过。
哦?孙峰饶有兴趣,说什么?
说你是个傻逼。夏夏说,抢女人都抢不过。
孙峰脸色一僵,揪着她头发:再说一遍。
夏夏嘴唇哆嗦,不敢再说话了。几个男人哄笑成一团:看她吓得那样。
夏夏心想你们先笑吧,等谢淮带着警察来救我有你们好看的。
头顶的悬梁上吊着发黄的灯泡,映得厂房每一个角落都清清楚楚。
厂房一共两个门,大门敞着,北风呼啸灌入卷进纷飞的雪片子,另一个侧门在角落里,被卷帘门锁着。
夏夏正对着风口,被风吹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她嗫嚅着朝看起来最温和的胖子说:哥,我冷,你能不能让我去那边烤烤火。
胖子把她带了过去。
夏夏靠着墙壁,那两个烤火的男人朝她投来目光,和她刚刚所见二条淫中带欲的眼色不一样,那目光深沉凛冽,仿佛有形有相,只是看着就足以让她起层鸡皮疙瘩。
胖子提醒:你最好老实点,这里的人跟着老大出生入死,手上都不干净,把他们惹急了,有你好受的。
哥你也是吗?
胖子神色不自然:我是撬锁的。
门口停了辆车,两个烤火的男人起身去迎。
夏夏朝门口看,根本不用任何人指明,她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人是胡书荣。
胡书荣样貌平凡,普通的国字脸,高鼻梁。
可他气场很强,哪怕只是穿着朴素的白衬衫,也盖不住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
谢淮曾跟她说过,高利贷原本只是胡书荣的副业,他是靠开夜总会起家的,生意做大后慢慢在漳市发展了放贷的行当,比起经营夜总会,高利贷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谢淮也对她说过,胡书荣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早几年有人在夜总会闹事,直着身子进去,被蒙着白布抬出来,而夜总会第二天照常营业,丝毫没受影响。他做放贷人以后手上沾的血更是数不清,将人装进水泥桶里投进水库是常有的事。
可夏夏看着面前的人,他手腕戴着一串佛珠,嘴角甚至挂着温和的笑,丝毫不像传说里那样。
胡书荣蹲在她面前:你就是夏夏?
夏夏装了一路傻,妄图扮猪吃虎先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危险值,而后找机会逃走。
可她所有的伪装在胡书荣面前根本使不出分毫,他一双眼睛盯着就叫她头皮发麻,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小聪明。
她鼻子动了动,神经质地觉得胡书荣身上有股血腥味。
夏夏喉咙干巴巴的,轻声说:是。
胡书荣没再说话,他仰头静静看着厂房天窗上洋洋洒洒下来的雪光。
那两个烤火的男人围在他身边,胖子、二条和孙峰他们没有过来,一群人俨然分成两个团体。
不多久,门口望风的人进来:大哥,谢淮来了。
夏夏呼吸都要窒住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怎么怕,也许是因为这世界上除了谢淮本来也没什么牵挂,死就死了。可谢淮一来,明明该是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她反而全身僵直,难以抑制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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