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峰更加烦躁:“有你什么事情?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这次就不行了?还是说你觉得你赚的少了,就不想让别人跟着赚了?你知不知道摸索出来一条路多麻烦,这世道都成型了,再摸索出来一条不仅麻烦风险还更多!”
对面有些委屈道:“我只是怕担心被发现。”
祝峰皱眉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这么做的又不止我一个。那群老东西只要还指望我来赚钱,那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别想跑!再说了,要查早就查了,没必要留到现在,说不定这事情就是上面默认的,你害怕个什么?”
对方听这么说,语气轻松了些道:“也是,我这也是多想了。再说了,就算查出来又怎样?祝哥您管事以后,咱们的名声可比过去好太多了。老百姓都说咱么好,就算上面想要查咱们也要多考虑考虑。”
想到名气这一块,祝峰就想到了自己最近这几个月的丰功伟绩。眼睛一转,难得麻烦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最近不是又攒了一批货吗?再做出来一批来卖!价格可以压得再低一点,再放出去一波。我倒是要看看,有老百姓帮咱们,他们谁敢碰我。”
挂断了电话,祝峰又要去拿酒杯,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他的父亲。
他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
父亲已经放权给他了,却依旧不肯放手权利,依旧时不时的对他指手画脚。他早就不厌其烦了。尤其是上次去十里村丢脸以后,他就更看不上父亲的那一套所谓的卧薪尝胆。他的父亲可以为了心里的目标潜心二十年埋线去慢慢谋划。可他做不到。
在他眼里,想要的东西就趁着自己有兴趣尽快拿到手里。否则时间一长没了兴趣,拿到手里也白费了。
就好像他想要家族的权利,就在父亲这里得到破口后一鼓作气掌控了全局,甚至连他父亲的权利也逐渐架空了。
他自以为这几个月的成果,远比他父亲谋划的那二十年强上太多。
早晚有一天,他会慢慢爬到他父亲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到时候再看还有谁能小看他!
而手再度伸向酒杯,又听电话铃声响起,还是他父亲的电话。再度挂断,祝峰连最后一点品酒的心思都没有了,手一扫,那红酒杯如坠落的风筝一般画出一条红色晶莹的弧线,在地上摔个粉碎。红酒染红了地板。
如一摊鲜血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为自己的丰功业绩与野心所折服的时候,项骆刚好开着他们的越野进了市区。
项骆将车子停靠在停车区,戴上了全国通用的存卡轻装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身穿黑色连帽衫带着口罩的祝炎。
虽说在这里不见得被认出来,可祝炎到底是祝家人,从小到大商业上的伙伴都认识他。而他自己后来也开了自己的小公司,算是本地比较知名的人。眼下他们来这边,还不适合太过分的抛头露面。
“这边比咱们那边发展好多了。”项骆看着那商业街入口车水马龙的样子,不禁感叹了一句。
祝炎扔过去了一个白眼:“这边是市,咱那边是县。能一起比吗?”
项骆撇撇嘴:“不过要是跟往南走的那些市比起来,是寒酸了不少。”
祝炎难得细心的给他解释了一下:“你忘了上次的那个周兴风?”
这是去年的事情了,也是打那以后,二人除了给项宗乐看病外,就没再来过这边,对这边也不了解。祝炎比项骆知道的多一点,也是张富商给的消息和袁朔给的资料。项骆最近忙于家里的事情,这边很多事情基本都是祝炎去研究处理。
“因为周兴风?”项骆问。
祝炎点点头:“经济想要加快复苏,最好的办法还是互通有无。各省市之间生意相互往来,并且商业相互落脚,这对经济都有很大的作用。可自从去年周兴风这个外来人打着做生意的旗号干了那么大的一场‘买卖’以后,这边市区本着宁可复苏比其他城市慢也不能再出错的心思,高度限制外市的商户在这边落户,甚至来这边送货做生意都大为限制。只能里头的人自己去外面采购带进来。”
项骆很快想明白的弊端:“那市里头的商家岂不是很容易产生垄断,并相互勾结?”
祝炎点头:“所以路生新他们一伙人才会没得选。”
项骆又不懂了:“那路生新他们是怎么在这边扎根的,路生新不是这边人。”
“是高度限制,不是完全没有,再说他们是长期在外面的,一个月也不见得回来一次。再说,路生新是外地来的,可这个组织不见得是外地的。起步应该就是本市的。所以,祝家才有机会跟狐朋狗友勾结在一起形成利益圈子。因为这边忌惮外面的商人,那他们就一家独大掌握城市绝大部分资源。只要表面上躲过了官方的检查,并且给官方的活物是没问题的,那么一时半会儿谁也碰不了他们。”
祝炎说完,拉了一把项骆往里走。
项骆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也就知道了为什么祝炎坚持要跟张富商有联系了。
笑道:“碰不了他们?可惜他们碰见你这个喜欢专门啃硬骨头的主。”
“我怕硌牙,硬骨头谁爱啃谁啃,”祝炎的眼睛微眯,“不过骨头上连着的这点筋头巴脑的地方最好,有嚼劲,吃起来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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