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年轻。只可惜这世道乱,我也实在舍不得这丫头自己冒险。”
项骆却道:“您觉得,把她的命运完全依附在别人的身上,就真的是保护她吗?退一万步讲,自己努力拼个未来和接受被安排的人生,与其他人一样被动接受命运。我想这里的取舍是个人都不难做出。”
富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道:“月北这孩子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比起这个,小骆啊,你应该急着要原料吧。你放心,料我已经准备不少了,明天就会开始雇佣铲车来挖路,后天应该就能完全通车了,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
项骆笑道:“那咱们就应该谈谈要多少和什么价格了。”
富商道:“价格肯定是不变的,你在我这那货的量肯定比之前跟上面拿的多,价格我怎么好意思给你提?”
项骆心底暗笑,现在菌包的物价是一天比一天低,原料价格不掉就不错了。
不过项骆也相信富商能够掌握好这个尺度。生意想要做圆满,两边都有的赚才是是正理。
二人又简单通话了一番,挂断了电话,项骆就着手开始准备后天会用到的粮食了。
村民们种出来蘑菇跟官方换成了粮食,然后从项骆这里用粮食买菌包。项骆又用这些粮食去买菌包的原料,做出菌包卖给村民们让他们种蘑菇。
如此一个良性循环下来,村民们吃的越来越饱了,项骆腰包也越来越鼓了。
今年这个冬天,虽说刚开始就遇见了劫匪,但确实比去年那毫无防备好太多。
被劫匪抢劫的受害者家属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可失去了被杀害的人,他们的生活也变得一团乱麻。
村里瞧他们可怜,多少都会送过去一点粮食或罐头,好歹让他们的生活减少一点负担。
加上这个世道不用种地出大力,只要勤奋些多养些菌包就不会饿肚子,反而会过的相当好。
项骆想想那天受害者家属头脑清晰,没有仗着自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往项骆的身上推来减少损失,就知道是明白事理的人家。就托项燕找机会过去每家送了两个鸡蛋,就算是给的丧礼了。
当下村里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起了红白喜事走关系随份子了,只是现在到底没条件办席请客,所以一般也就别人送点东西意思意思,这边记上账回头记得回礼。
不过项骆几乎不参与进去。
李宝国倒是劝过,只是换个角度想一想,项骆也完全不用他们回礼啊。这能找借口让别人随份子的也就结婚、生孩子和给老人过寿,最多再有个乔迁之喜。
结婚的话,现在项骆喜欢男人这件事村里几乎默认了。而且因为接受的时间太长,现在已经没人觉得这个有多严重了。喜欢男人自然也不可能生孩子。至于给老人过寿就更不可能了。项骆爹妈死干净了。要是亲三叔办寿,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项骆倒是可以代劳。可那样收的礼金也是项建国的,跟项骆没关系。
项燕也是想明白这一点的。
等到了约定好送原料的那一天,天竟然晴了。
项骆爬上墙头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村子里清雪做的很彻底。而且因为夏天极度缺水的原因,家家户户在家里存满了水以后,就开始报复性的消耗浪费水。反正每天清雪的时候就会清理出大量的雪,这些雪也没办法送到外有去,就干脆拿家里化了以后用了。
夏天的时候在水方面有多借据,现在用水就有多疯狂。
一些喜欢干净的小姑娘甚至每天都泡澡。别说,这一泡澡皮肤照比之前光滑白嫩了很多,让村里的小小子们看了更加挨不住,想要结束单身狗的人生。
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这是风刮过来的。
这次多雇佣了几辆车,厂子里的工人们不论男女四十来人也都准备好了去村口搬运原料。
只是村外头是两三米厚的积雪,村里没有往村外清雪,按照先前下雪的力度,就村里这些人也清不过来。
项骆又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他们已经能到乡里了。
只是从乡里到村里的这段路依旧是个工程。
光是清理路这个成本就不小。
之前一直是官方来做的,今天富商急着送原料过来,就只能自己来了。
其中的花费只怕不低。
不过项骆故意对这样的事情只字不提,富商也没有主动开口。
四五十人在村口又等了将近二小时,才终于听见了引擎声,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当下虽说不下雪,不过还有风。
大家都有点冷,项骆想着一会儿可以准备点姜汤分给大家,不过想来干完活儿应该就都热乎了,只喝热水应该也行。
主要是家里的那些姜拿出来太多不好。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喝得了姜汤的。
等到最后一面雪墙在铲车下终于倒塌,这条道路被清理的很宽,可以让两辆铲车交叉而过。
村口的一大片空地早就提前清理出来了。项骆快走了两步,看见铲车往后开错开路,就有一辆轿车靠过来直奔村里。
过了小桥,张月北已经忍不住到了近前。
车子一开,富商从车里出来,张月北已经扑了上去。
张月北不是第一次离开父亲,可这一次照比过去所有的加在一起都要复杂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