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过来闹了一场,结果被打了脸,眼下凶手找到了,他心里也是复杂。此时看见项骆,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进去,道:
“您有空吗?耽搁一点时间。”
“你说吧。”项骆也没迎人进去。他们之间没什么好事发生,能和和气气的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a4纸,纸上被两条线分成了四格,上面写了不同的选项。
死刑、赶走、打断腿和罚款。
每个选项里头都有手印和签名,显然,这是一个要集合所有人决定的投票来决定李冠军的结局。
而这四个选项中,死刑和赶走是占大多数的。
这一点是真的出乎项骆的意料,
不过这个投票可以选择签名和按手印,按手印就代表了匿名。
匿名之下人就很容易选择更严重的选项。
毕竟之前再论坛上就有“网络判刑,死刑起步”的梗存在。
这让人们选择的时候更没有负担。
一眼看上去,死刑和赶走两个选项还真看不出哪个更多,也没人知道最终的结果。
“每个人都投票吗?”项骆问。
老陈儿子摇摇头:“那不用,一家一票,不然纸也没那么大。你要是想跟家里商量,我可以等。”
“不用等了。”项骆跟他要了印泥,在赶走的选项上按下去了。
老陈儿子看一眼项骆的选项,目光一暗,但也没说什么。
项骆将纸还给他,道:“我不想手上沾血,不过也不想这种人继续待在村子里。”
其实要是实名投票,多半也会是这样的选项。
老陈儿子点点头。打个招呼人就离开了。
项骆想想,回屋拿出手机开机,打开某信的聊天记录。
当初末世刚开始有点预兆的时候,是发洪水。
那个时候就有个老人被洪水冲走了,就是姓陈。
现在这么一算,刚好跟当前死去的老陈头是一枝儿上的,是兄弟俩。那个是陈老二被水冲走了,这个陈老大心脏病在家中没了。
兄弟俩没有因为丧尸或是粮食短缺,可死的都是这么可惜。
他们老陈家也真是命运多舛了。
后面几天斜对门的李宝国都没出门,李冠军的情况连打听都没打听。
项骆看时候差不多了,去参加了一天巡逻,也顺利打听到了这件事的后续。
李冠军以一票之差,被选择赶出了村子。这件事没有经过村委会,而是老陈头联合几家被偷了东西的人家,和一些为此愤愤不平的人一块将其送出村子,眼看着他在茫茫大雪中越走越远,还交替值班的看了一整天,确定没有人回来才罢休。
他身上还有李月月刺的伤口,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离开就是一个死。
但这个都不重要,只有他离开了,村里人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李冠军被赶走后,老陈头儿子开始料理丧事,将老头留下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将老头火化装进坛子里先供着,等化雪再说。
这件事,项骆最在意的还是村民们的投票。
仅仅一票之差。也就是说,如果当时项骆投的是死刑,那么李冠军面对的就只有死亡。
被他偷过的人,远没有投他死的人多。
当责任被分成几百份分别执行的时候,这份决定的严重性也会被无限弱化。
所以,群众们的想法,是真的掌握生杀大权的。
这件事改变了项骆很多的看法,也改变了一些心态。
这是一把双刃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以利用,但同样要忌惮防备。
末世,不仅仅是各种危机的群魔乱舞,更是人心思变的修罗场。
先升级的配方开始试种了,这次要是条件理想,就可以尝试规模种植了。
最近家里天天吃蘑菇,都快吃吐了。这也时是个事儿。还在家里有烘干机,全都烘干了真空包装储藏起来,等以后对外销售了卖出去就行了。
现在在村里,蘑菇还是稀罕物,项骆家这边已经不想在餐桌上看见了。
元旦这天,项骆打开了一个黄桃罐头和一个橘子罐头倒到一个海碗里,做了个腊肉炒贡菜和小鸡炖蘑菇。这个蘑菇是早前准备的松伞蘑,跟平菇的味道完全不同。
安维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和凉拌肉丝。祝炎半晌没插进手,两口锅被两个人霸占了。等安维用完了,才做了个柿子炒蛋。柿子是真空包装后冷冻的,直接吃不行,但煮来吃跟新鲜的味道差不多。
三个大小伙子能吃,而且做的量都不大,一顿能吃光。
上桌项骆忍不住偷吃了一口黄桃罐头,抬头看见祝炎正鄙视的看着他。项骆鼓着腮帮子对他笑,用勺盛其一颗黄桃递过去。
祝炎没理他,将菜放桌子上看看时间。
“后面应该就能慢慢暖和起来了吧,”祝炎道。
“寒冬腊月,咱们这还没进入腊月呢。”项骆给祝炎盛了饭,又打开了一小罐拌饭酱放在桌子最中间,“咱们还没到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时候。”
“啧,”安维砸砸嘴,“都这时候来还没进腊月,真不知道真到了腊月会是什么情况。”
项骆认真想一想,看向祝炎,祝炎看他一眼没开口。
项骆道:“咱们屋里还有空间,我下屋还存着蜂窝煤。都放在箱子里,也干净,并不脏。咱们多囤一些放在屋子里吧。再搬点柴火就在后门门口堆着,往后只怕更冷,咱们尽量连抱柴和拿煤的时间也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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