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樽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吧,仇魄这次是要玩儿真的了。同时他也在心里感慨,真正能有武力与大将军对峙几分的,从来都只有这位。仇魄之前只是不想这么做罢了,只要他真正下定决心,他能调动的力量,能发挥出来的潜力……别人都预估不到。他们所有人都应该感谢这位大司长,从来没有想要当第一的野心。
“这是要做什么?仇魄,你想造反不成?”一直没有说话的‘莱比锡’开了口,他和宗政御司这会儿都是懵的,他们也没料到仇魄竟能做到这一步。
这家伙可是从来不会做不确定的计划的,因为不确定意味着可能给无辜老百姓带去恐慌与伤害。然而,今天他每一个行动都是不确定却又早有安排的。
仇魄此时走到刚刚那飞出来的脑袋旁边,低头用脚尖儿拨了拨那东西。确定看到他想看到的情况后,单手将那颗脑袋拎起,半举起来亮给周围的人看:“注意,看清楚它的变化。”
‘莱比锡’他们当下脸色变黑了。这家伙知道的……还真不少啊!都知道他们在死亡过后护变回原来的真容。
宗政御司悄无声息地溜了‘莱比锡’一眼。突然感觉这些‘囚山人’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无所不能。一个仇魄突然发难就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冲击……
“看什么?你作为大司长,不光在这种地方杀人,还动用你自己‘特管局’的人擅闯议会大厅……这还不是造反?”
仇魄不慌不忙地看向对方:“他是什么你们看下去就知道。何必这么着急给我的行为定性?难道……你和他是同伙儿?”
“变、变了……变了,你们快看,这脑袋在变了!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伴随着一声失控的惊叫,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仇魄的手上。
只见,那个被拎着的脑袋一点点地从原本的人模人样,渐渐地变了形状,长出硬甲鳞片,五官全都在发生动物形态的改变。
“这也是一个会仿身技术的‘囚山人’……”仇魄淡然平静地向着周围的人介绍道,“……刚刚谁说得,说的没有错,他们就隐藏在我们当中,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很大一群!”
现场这些与会议员们戒备地看向周围,对身边每一个人,每一张脸都报以了怀疑之情。
“你怎么知道的?”‘莱比锡’开口问。
“……我当然有我的门路。”仇魄撩起眼皮来回望着他,“大将军,问题是你知不知道。”
‘莱比锡’冷笑:“我怎么可能知道?仇司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说着,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在他的腰间是闪着银质光芒的军用皮带,皮带扣上那代表着他的身份、权利的徽章在微微折射着冰冷的寒光。
仇魄马上就意识到对面这位在威胁自己了。这家伙手中有权,有力量,有人手……他并不介意放开手来用一用。
“大将军放心,今天我只抓这里能抓的人。”仇魄的眼神在他的皮带扣徽章上轻描淡写地扫过,给了对方一个回答。
只抓能抓的人,言下之意是他知道这里有些人不能动,所以不会动。
‘莱比锡’微眯起眼睛一直盯着仇魄,这家伙是在和他‘谈判’——他不抓不能抓的,但自己也不得保那些能抓的。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莱比锡’,这是想逼着双方都退一步,维持住眼下的局面吗?
倒是个稳当的决定!只是这家伙,后面还想干什么?
木清樽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仇魄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位大司长……真的很有担当哪!他知道今天自己如果不揭露‘囚山人’的存在,等于是给对方制造机会先来收拾他。‘囚山人’可不会去管他知道多少,只要他知道一点点,他们就会宁杀错不放过。不管他再怎么伪装,人家也不会相信他。与其继续强撑着装下去,不如当面翻脸,主动将对方给揭穿,把双方的立场摆放到台面上来,互相威慑,这样一时半会儿,对方反而不能拿他怎么样。
‘莱比锡’虽然手里掌握重权,却也不敢贸然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一旦他暴露后果会怎么样他自己都说不准。可能他能镇住这些人,从而全面控制整个大局,但也有可能是遭遇到这些人的顽强反抗,那么……他们整个族群的事业,他们的计划,目标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人类这种物种,他们研究、观察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能精准地预判他们的行为。从他们彼此之间的无数场战争中他们得到的结论就是——在这一种群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在场只有几人知道,仇魄与‘莱比锡’这短短几句话之间决定的是什么。这两位,都在赌。赌,彼此的气性!赌他们双方敢不敢把现在的局面打破!
在这一刻,木清樽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急剧程度。
仇魄忽然指向在场另外一位‘囚山人’:“抓住他,他也是‘仿身’的。”
‘莱比锡’的眼神晃了片刻,这家伙在逼他了。他是在向他表明:他知道的更多。
“还有他!”仇魄再从众位议员当中点出了另外一位。
‘莱比锡’在这一波对赌当中,输下阵来:“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人!”他吩咐的是自己这边警卫队的人。
“不劳大将军费心!”仇魄看向了他们‘特管局’的编制:“这种事一向都是我们在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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