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哗啦哗啦翻完,然后捏在手里,胳膊肘往窗户边一搭,眼皮半耷拉着,书还要不要?
要要。高雅歌说话都开始坑坑巴巴。
要,为什么放我这儿?祁正很不解,歪着头,当我不来了?
不是
那是什么?
高雅歌吓得不敢抬头,脖子缩进肩膀里。
祁正嘴角一扬,咧出个笑:这么多东西,还拿俩纸箱装好,挺会利用空间啊。我刚才凳子一拉,人都坐不进去。
下一秒,瞬间变脸,书往地上一甩,声音狠戾至极,老子的位置是他妈给你们收破烂的?
一阵巨响,高雅歌直接哭出声来:不是我放的箱子
祁正甩了下胳膊,那是谁?
女生转着泪汪汪的眼找人,最后,和全班的目光一起,聚集在门口的人身上。
夏藤听到高雅歌说那句话时,就已经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了。
可笑吗?
有点吧,反正人性向来是这么一回事。
让人自私,让人丑恶,让人不假思索的抛弃良知。
夏藤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还没接受祁正回来这件事。
祁正看到她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目光,他看人,更像用一把剑对准心脏,用一把枪抵住胸膛。
会让人陷入无限的窒息和恐慌。
但是夏藤习惯了。
她被那样看过无数回。
她习惯了。
夏藤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边走边把书包肩带摘下来,走到跟前,包放进座位,人在他面前蹲下去。
她把箱子扶起来,洒了一地的书列成一摞,重新把它们放进箱子里,收拾另一摊时,祁正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脚踢翻箱子,刚刚放进去的书又洒出来,场面恢复狼藉。
有人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噤声,害怕惹祸。
夏藤动作停了,她扭头看了箱子一会儿,挪过去,扶起来,继续收拾。
她当他不存在。
甚至都没看一眼。
快要收拾好时,箱子再一次被踢飞。
情况变得有些惨烈,箱子被踢变形了,书洒一走廊。
靠走廊有个同学看不下去,想帮忙捡起来一本,祁正在后面开口:
谁敢捡?
同学听见,哆嗦了一下,马上收回手。
秦凡觉得不劝不行了,祁正这是要炸学校啊,他出声:阿正卧槽!阿正!
后面这声卧槽,是被夏藤的举动吓的。
她几步过去捡起地上那本书,直接冲着祁正的脸甩过去。
书页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飞,然后猛猛砸在他脸上,纸张太锋利,脸颊瞬时被割破一道口子。
夏藤瞪着他,眼睛烧着火。
祁正侧着脸,舌尖顶起脸颊那道伤口的位置,抬手一摸,流血了。
然后再抬眸,眼里只剩下黑色。
你找死?
夏藤毫不畏惧,你来。
她气的眼睛红了,那股子藏在身体里的,陌生又熟悉的劲又上来了。
这么多次,她忍够了。
弄不死我你他妈一头碰死吧,畜生。
平静的语气,致命的杀伤力。
祁正几乎被激的发了狂,冲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单手就把她高高拎起,夏藤逐渐双脚离地,气越来越喘不上来,她缺氧,大脑一片眩晕,汗也流进眼睛里,在祁正几近疯狂的眼神里,她也疯了。
她没有求绕,用尽全身的力气,不为挣扎,只为挤出破碎的一句:
你今天弄不死我,就等着被我弄死吧。
最后,是冲进来的田波和从后排飞奔过来的秦凡江澄阳制住了祁正,江挽月和其他女生接住她,她坠回地面,双腿一软,半晕了过去。
醒来,是在医院病房里。
夏藤想动,脖子一阵刺痛,她摸了一下,上面裹了层纱布,等了一会儿,再慢慢扭动,比刚才好多了,就是脖子上的皮肤拉扯着疼,应该是软组织挫伤。
夏藤想下床,外面的走廊传来声音
我费多大力气才让校长同意再放你进来?留校察看,好歹保留个学籍。好,你倒好,回来第一天就惹事,把人家掐成什么样儿了你看见没?疯也不是你这么疯的!你要是跟祁檀一个德行,趁早别认我这个姨!
女人已经在尽量压低声音了,无奈隔音效果不好,夏藤躺在床上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她在想祁正面对这种劈头盖脸的数落会是什么更加暴躁的反应,结果好半天过去,都没人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响起:她惹得我。
夏藤听见都要跳床而起了。
人家惹你你就能动手了?再说你这个脾气,没干什么过分的事谁主动招惹你?女人没好气的道,你再闯祸,我这下半年就腾出时间给你重新找学校吧。
祁正跟女人不在一个频道,她怎么还没醒?
我跟你说话你就没听是吧?女人微微冷笑,我看你挺紧张人家啊,怎么下得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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