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棠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他也根本不舍得,让陵渊这样难过,可是他不想再亲手杀死陵渊一次了,每一世,当他看到陵渊死在他手中的时候,他都像是灵魂被撕裂了一遍。
太痛苦了。
“可是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任性”陵渊看着冷西棠的眼眸,而他的眼眸中却满是悲戚:“我不相信你是那么残忍的人,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了我对你的了解,你肆意妄为,你玩弄我的感情,你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战争的泥淳之中,奧米拉,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究竟值不值得我去喜欢。”
陵渊很少对冷西棠说重话,而这些话,已经算是相当重了。
冷西棠却是在陵渊堪称失望的言语之中,逐渐平息了情绪。
其实这样,也已经算是好的了。
西爵尔更残忍的模样,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
冷西棠的手中出现了圣光,他手心中的光芒,要远比陵渊鼎盛时期所能释放出的圣光,要更加明亮耀眼。
陵渊眯起了眼睛,这种光芒,他曾经会被灼伤,但是在他拥有过奧米拉神格之后,圣光已经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了。
冷西棠将手放在了陵渊的额心,他吻上了陵渊的红唇,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离开这里吧,西爵尔,诚如你所说,我自私又任性。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如今,我们也该回到最初,互不相干的时候了。”
他的话音落下,圣光也渐渐熄灭。
陵渊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猛烈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的所有脑神经元全部都切断再重组似的。
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让陵渊的思绪全部混乱。
然而他的眼睛里面,只有冷西棠的背影。
不,为什么要这样承认错误之后,难道该是这种表示吗陵渊强忍住疼痛,冲上去拉住了冷西棠的手,艰难地撇嘴说道:“你不能这样丟下我,你舍得就这么丢下我吗我虽然生你的气,但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冷西棠鼻子一酸,他当然舍不得,可是比起陵渊在恢复记忆之后,再残忍地抛弃他,他宁愿自私地先将陵渊给丟下。
冷西棠缓慢地拨开了陵渊紧握着他的手,头也不回,说道:“等你的记忆全部回来之后,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等你回来。现在,我不想赌了,我不想再看我送你离开的背影,西爵尔,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陵渊无力地垂下手,眼睛红通通地看着冷西棠消失在城门之中的身影,大脑骤然刺痛,然后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陵渊的身体被人及时搀扶着,随他而来的浮幽和雪伽罗,一左一右地站在陵渊身边。
浮幽眸子幽然,道:“吾王,神都是这样绝情,您又何必为他伤心。”
雪伽罗在陵渊脸上看了片刻,紧接着就脸色大变,道:“糟糕了,他被奧米拉控制住了“
“什么”神音脸色也变了,他立刻护在陵渊身前,手中骨笛越发殷红如血,警惕地看着那群已经朝他们围过来的神殿驻军。
陵渊在昏迷和庆幸之间不断的游移,他整个人,仿佛要被突如其来的记忆给撕裂开来,他突然觉得奧米拉很可恨尤其是当他看到冷西棠赤着双脚,站在城门上空静静望着他时。
“让他们离开。”冷西棠淡声命令。
已经蓄势待发的士兵们全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几只入侵地盘领域之内的大魔物,生怕他们产生什么暴动。
冷西棠看到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落在了陵渊身边。
神音隔空和冷西棠对视,他朝着冷西棠露出了一个满含嘲讽和冰冷的笑容,打开了通往魔域的传送门,带着陵渊离开了这个地方。
冷西棠看着这刺眼又熟悉的一幕,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目送着西爵尔离开他们共同的家园的。
他偏执地想要西爵尔回心转意,然而他屡次都弄巧成拙,最终,让西爵尔离他越来越远。
“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舍得他就这么走了。”流光站在冷西棠身边,长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冷西棠说道:“不走的话,难不成还要留着他们吃饭吗”
流光顿时无语,看着冷西棠道:“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若是让他恢复记忆,他保不准真的会和我们正面对上,历代魔王西爵尔虽然性情都有些许不同,但大致都是一样的,以我的了解,西爵尔势必会和我们势不两立,并帮神音夺回属于他的位置。”
冷西棠笑了笑,心中怅然若失连流光这个局外人,竟都已经看出西爵尔记忆恢复之后的选择了,那他当初为什么还会那么自信,以为自己的爱情,就足以让西爵尔放弃对他的仇恨,和自己的诺言呢“这个倒是无所谓。”冷西棠耸耸肩,说:“反正主神的位置,从来都是属于神音的,我只是一个窃取者罢了。更何况,以我现在的神力,根本不可能担负起主神的责任。”
“窃取者并不能这么说。”流光不认可地摇头,说:“主神是宇宙法则所选定的,无论你用什么方式获得了胜利,最终的结果,都是你赢了神音,你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既然神音当初接受了游戏,那么他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并承担游戏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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