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棠不会傻乎乎地以为神音说的都是真话,在有确切证据之前,他对这些话保持怀疑态度,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去猜测,去假设,并寻找可能存在的、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
圣摩那发的那个视频中,陵渊用保护者的姿势,护住神音,眼眸中的冰冷杀意,他不会看错。
陵渊也许养过几个小情人。
陵渊也许为了神音,和他敬爱的双亲闹翻了,并很久没有回家。
陵渊因为神音,离家出走两年多时间。
在自己追求陵渊之前,陵渊根本没有任何喜欢他的表现。
陵渊和他发生关系,是两人之间的一个交易。
陵渊答应他的追求,也许是为了报复神音。
陵渊也许欺骗了他,也许没有欺骗。
他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极了,他对陵渊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可实际上,他却很有可能真的只是陵渊心里的一个小情人罢了老子是不是遇上了一个假陵渊冷西棠琢磨了一会儿,把自己从自怨自艾之中拔了出来,以上纯属蛋疼的猜测,做不得准,他不可能因为神音几句听起来挺真的话,而动摇对陵渊的信任,不管怎么说,他总愿意给陵渊一个解释的机会。
三天之内,市区内的悬浮车已经重新通了,冷西棠在神殿代办处附近下车,刚准备进去找陵渊,便看到脸戴面具,身着华丽祭司长袍的男子,在一群人簇拥之下,朝着一排悬浮跑车走去。
冷西棠见陵渊快要进入,按下了通讯。
隔了挺远的距离,陵渊看了眼终端,然后将它毫不犹豫地挂了。
冷西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能想到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周围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只是拿枪的士兵们在外围格挡开一堵人墙,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些神殿的人,却根本无法近距离接触。
冷西棠也在这些人之中。
他看到带着面具的陵渊进了车子,但车子并没有驱动,过了三分钟之后,一个身着白色打底、上面有华丽银色暗纹的柔美男子从代办处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冷西棠见过的人。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欢呼声,对于这些来自圣城的祭司,他们总是带着赤诚的热情和崇拜。
以利亚习惯于被人围观,他旁若无人地对神音说:“我还当西爵尔多潇洒,多冷血呢,还不是在这儿等着你。”
神音微微一笑,道:“本来还想他会在洛林市多留几天,处理一下后续工作,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这一来一回的,非但什么忙都没帮上,还惹得他不开心。”
以利亚不以为然道:“他开不开心都是那一副表情,说不定他现在,心里乐成什么样子了。以利亚又凑到神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别看西爵尔表现的像是对那个小情人多在意似的,他回来这么长时间,我可是盯着的,他连个通讯都没有给那小子。”
神音眸中明光流转。
神音道:“西爵尔那个性子,他想做什么也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嘿嘿这次我敢肯定,”以利亚得意笑,道:“他终端一直响,他一个都没接,这说明什么烦了呗而且那小子明显不会来事儿,这几天西爵尔正为上面的施压心烦意乱,他还不分时候地来打扰西爵尔,太没眼色了。”
陵渊顿住脚步,极其冷漠地说:“你废话太多了,以利亚,回去之后我会收拾你。”
以利亚躲在神音后面,说:“你凭什么收拾我,我说得又没错”
陵渊郁闷极了,他总不能说实话,他不接冷西棠的通讯,不去见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老爸的监视吧一旦接了,就得说分手的事儿,他宁可拖着。
他才不想让人知道,否则太丢人了。
神音走过去,帮陵渊整了整衣领,柔柔笑着说:“别这么对以利亚,他对神殿之外的人都这个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陵渊眉头微皱推开神音的手,耳中已经听到那些市民满是八卦的笑声议论声,还有让他不舒服的拍照声音。
神音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充满哀求地笑了笑。
陵渊面具下的眼眸温度很低,但是他想起那些想要通过神音控制他的人,便索性让他们更加“自信”一些。
然而,当陵渊转身准备进入悬浮车的时候,他的视线余光无意中在人群里扫了一眼,便看到一个他不希望出现在这里的人。
哪怕隔了很远,他也不会错看冷西棠脸上的浓浓失望和怒火,因为和他周围其他喜气洋洋的市民,太过格格不入,对比鲜明。
陵渊在这一瞬,有种出轨被老婆抓奸的蛋疼感。
他顿时心虚又心疼,当即便甩开神音的手,想要朝冷西棠走过去,然而两个人齐齐挡在了他身前。
“少爷,您别让我们为难。就算要分手,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星仪作为陵飒身边的得力干将,洞察力和行动力都是超一流,他比陵渊更早看到冷西棠,也比他更早做好拦截的准备陵渊甩开神音的那个动作,被星仪遮挡得严严实实。
陵渊:“”去你爷爷的要分手陵渊冷冷说道:“让开。”
星仪岿然不动,说:“你现在过去,祁家不会放过他。”
陵渊:”……”
陵渊深深吸了口气,他真心烦死这个深的他父亲真传的头号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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