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恐怖游戏里,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的鬼,就感觉他一睁开眼,?就会有一只鬼猛然窜出来,对他露出阴森森的笑......
光是想想,他已经瑟瑟发抖了。
路灯昏暗,?这巷子偶尔有零零散散的路人经过,?看到这抱在一起的两个少年,看他们的目光都带上了异样。
席卿不知道他刚经历了什么,不过见谢大胆同学实在怕得紧,?拍了拍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背:“相信我。”
许是席卿这话安抚作用太大,谢时予的脑子渐渐地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搂着席卿的腰,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涨红了脸,赶紧放开席卿。
“抱歉。”
腰好细,手感好好——害怕之余,谢时予内心闪过这个念头。
紧搂在腰间的手放开,席卿心中滑过一瞬间的失落。
他垂下眼睑:“没事,走吧。”
谢时予亦步亦趋地跟在席卿身后,努力克服恐惧,等终于走出巷子,外面黄橙橙的路灯撒在身上,谢时予大大松了口气,有种回到阳间的感觉。
他发誓,他再也不来这个网吧了。
不,他要拉黑黑子!狗东西居然坑他玩那么恐怖的游戏!
然而,离开了那条巷子,并不代表有鬼会随时钻出来的感觉不见了,谢时予还是怕怕的。
席卿似乎能看穿他内心所想,问:“一个人敢回家吗?”
好问题,他不敢。
可是他的脸刚刚已经丢得差不多了,现在再说不敢,以后他拿什么脸追席卿。
反正打车,也没那么恐怖吧,谢时予想着,正要硬着头皮说这有什么不敢时,又听到席卿说:“算了。”
谢时予:“啊?”
“你跟着我一起走吧。”
为了避免明天起来同桌没了,他决定送谢时予回去。
在此之前,席卿要把给外婆买的馄饨送去疗养院。
席外婆所在的疗养院,就在离这条巷口不到100米的地方,旁边就是个大公园,无论空气还是风景都很好,闹中取静。
席外婆的居所是一个带着客厅的大单间,看起来环境清雅,老人家虽然坐着轮椅,可精神矍铄,他们进去时,她正戴着老花镜,在勾毛线鞋。
“小卿回来啦。”
席外婆听到开门的动静,用他们的家乡话道,抬头看过来,见到谢时予的时候愣了下,切换普通话问,“这是......”
“我同学,谢时予。”席卿说。
谢时予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了,加上这房子里灯光明亮,那种随时会有鬼从哪个地方窜出来的恐惧感总算消去不少。
他礼貌地跟席外婆打招呼:“外婆好。”
“你好你好。”席外婆喜笑颜开地应道。
这是席卿上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同学来,席卿一直比较孤僻,独来独往,跟谁都不交好。
席外婆并不希望他这样,她希望席卿能和其他孩子一样爱笑爱闹,有一堆朋友。
只是,生活环境所致,希望也只是个希望而已,席外婆现在只想席卿健康随性地活着,其他已经无所谓了。
没想到,他还会带同学回来。
席外婆可高兴了,“哎”了一声,招呼他:“快进来坐。”
谢时予走进去,席外婆把一盘水果端到他面前:“来,吃水果。”
“谢谢外婆。”谢时予笑眯眯地说,从席外婆端过来的果盘里拿了个砂糖橘。
他装乖的本事一流,加上长得好看,笑起来更是如春日暖阳,跟席卿完全是两个极端,席外婆可喜欢他了,好像她希望席卿有的样子,在这个少年身上,都能找到。
席外婆主动跟他聊天:“你跟小卿同一个班呀?”
“嗯,我们是同桌。”
“同桌啊,同桌好啊,小卿他太独了,没什么朋友,难得你愿意跟他一起玩。”
谢时予:“不是,他特别好,我很高兴能做他朋友。”
谁都喜欢自己的外孙被夸,席外婆闻言高兴极了,谢时予见她一高兴,又要伸手端水果盘让他吃,忙找了个话头引开她注意力。
“这鞋子真好看,您自己做的吗?”他看向放在她膝盖上一双没勾完的鞋子,问。
“对,做给小卿的,他一到冬天脚就跟冰块似的,我每年都要给他做一双毛线鞋,你看,好不好看?”
席外婆从旁边的小篮子里,把另一只已经勾好的拿出来给谢时予看。
她的手工很好,毛线是不老气的浅棕色,整只鞋子样式简单,却一点都不土气,看起来特别暖和,比外面那些机器织的还要好。
“好看,”谢时予指着鞋面上的图案,新奇地问,“这个是海绵宝宝?”
“对啊,他小时候爱看这个动画片,从小到大,每次给他做鞋子,我都习惯织一个这个花样。”
说到这里,席外婆一脸怀念:“他小时候,店里有卖海绵宝宝的玩偶,很贵,我没条件给他买,就照着电视上的样子,给他在鞋子上织了个,他可喜欢了,嘴上不说,却每天穿着鞋子坐在家门口,有人在面前走过,就把脚抬出去给人家看。”
谢时予想象一下席卿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绣着海绵宝宝的小毛鞋,坐在家门口,献宝似抬起的小脚要人家看的样子,被可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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