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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在草丛间,专挑沉甸甸垂着脑袋的草穗拔,拔了一束,用几根卷草扎着,放在一旁。可刚一转身,就有几只大胆的小飞贼来偷吃她的草籽,还有一只胖墩墩的,居然叼着一根草穗飞走了!
    不仅偷,还抢!
    这可真叫人恼火。
    她又不能总跑去赶它们,只好砍了些带着叶子的树枝,左右参差插在地上,再用石头压住另一端,形成一个小拱形,两边再盖上枝叶挡住,采好的草穗藏在里面。
    唉,下次来还得准备一个带盖的容器。
    收麦子这事真是又累又难,尤其是要收的麦子还不一定都成熟了,也不是有规律地长成一排排一行行的。忙活到中午,太阳升得高高的,她虽然用几束草在脑袋上套了个能遮阳的圈圈,但是露在这个草圈中心的头顶都被晒烫了,汗水顺着两鬓流到脖子里。幸好身上的战斗服有调节功能,不然热死了。
    就这么累,这么热,割的野麦子也就这么一点,估计脱粒之后勉强能装满两只她做的陶碗就不错了。
    她找了片树荫坐下,喝点水,吃点干粮,发一会儿呆。
    休息之后,她开始割草了。因为怕把还没长熟的野麦子一起割倒,她也不敢大刀阔斧割草了,只挑被捡过草穗的割。这么一来速度当然慢了很多,割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网兜填满了。
    她坐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背上膨胀得有半人高的网兜往回走。
    距离变态的战机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她猛然停下脚步。
    有人!
    她蹲在草丛中,把背上的大网兜卸下来,从网眼里抓出一些草,抓得乱蓬蓬的,这个网兜就成了天然掩体,可以让她藏在后面。
    没有头盔始终是个劣势。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轻轻从网兜里抽出几缕草扔在自己头顶。
    从草叶间,她看到变态快速地朝着战机着陆的地方走。
    他身上披了件做得很粗陋的“衣服”,或是说,草编的披风?草裙?这啥玩意啊?还没我编的网兜整齐呢。这个披风?斗篷?网兜?……呃,算了,就叫衣服吧,这个衣服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看着也不保暖,也起不到什么遮蔽的作用,白皙的皮肤在行动间若隐若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淡青色的血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这几天倒是没晒黑,只是手臂上多了很多细小的划痕和小血痂,不知道是在什么东西上刮破刺伤的。
    她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歉意,立刻又摸了摸穿在自己身上的战斗服,我凭本事偷来的衣服,干嘛要感到抱歉?
    她有点想跟上他,去看看他要到战机那里做什么,可是那边的地形实在不利于隐蔽,她没有头盔,藏在草丛中还能靠头上的草帽藏身,到了四周光秃秃的地方可不行。
    难道他还在战机里藏了什么她没发现的东西?
    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隐伏在草丛中耐心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变态回来了。
    他依旧两手空空,但是他的步态有微小的变化。她可以断定,他的短裤右边口袋里藏了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他走到了小溪旁,并没有向着他的营地走,而是警惕地找了一处草丛,蹲下,向着指挥官的营地窥视。
    我去——原来那衣服是用来隐蔽的?老兄,你这手艺,啧,不行啊。
    这次你要做什么?
    这肯定又是个阴谋,你要黑指挥官一把对不对?你要怎么做呢?
    天哪,你从战机里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这可真是赤鸡。
    每次我一出来就会遇见你们搞事。
    不知道指这一次挥官有没有提前洞察你的奸计,又会做什么应对。
    这种大热闹不能不看。
    她果断悄悄缀在变态身后,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变态观察了一阵,似乎有点诧异地站了起来,越过小溪,向着指挥官的营地逼近。
    啊,指挥官不在家。
    他去哪儿了?
    变态和她一样没有头绪。
    他绕着指挥官的营地转了个圈,在厨房外面弯着腰,半蹲着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似乎在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向着山崖走。
    他沿着这面山崖一直走,走了大约十分钟,在一处裂缝旁停下了。
    说是一道裂缝,倒不如说是一块半米多宽的土墙。这段山崖不知在何年何月被冰霜雨雪风化、被植物分解蚕食而断裂了,落叶从两侧山崖落在这个裂缝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落叶化成腐土,一点点填满了这个裂缝,现在它变成了一堵土墙,上面生着青苔和蕨类植物,还落着一些新鲜的落叶枯枝。
    变态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在土墙上挖了个洞。
    他挖得很仔细,先用匕首工工整整地切下一层苔藓,再轻轻将这片苔藓放在地上,然后,他把土挖出来,一边挖,一边用手接着,接满了就扔过墙头。
    这个洞挖得挺深的。
    洞挖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从右边裤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塞进洞中,谨慎地用那块他刚才挖出来的青苔把洞口糊上,又从周围捡了些树叶枯枝,洒在周围。
    尽力掩藏完痕迹后,他快速离开了。
    她坐在草丛里半天,想象不出有什么东西需要他这么藏着。也无从推测这是不是他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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