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帮他砍的价,从50快砍到15块,的确是把好刀。她却不知这把刀是用来了结她生命的,而他,将会在她生命最后一刻,让她认识到人心险恶。
今天砍树,正好练练手。
“砰,砰,砰,砰,砰!”
少年脊背躬出完美的弧度,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光,手起刀落,无情至极,在无情道上他已登峰造极。
根据牛顿第一运动定律,第二运动定律和第三运动定律,从他这个角度砍树,不仅省力气,而且切口整齐美观。
很好,很符合变态杀手的死亡精确度。
砍了半小时树,变态杀手霸无棱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见血封喉刀如此锋利,以至于不远处的小王子都砍断了两根树,他的树还纹丝未动,才,才破了一点点树皮……
“无棱哥哥?”桐桐走近。
霸无棱直起身,慌张地用身体挡住刚砍的树。
桐桐提着竹篮,篮子里一筐野菜,“你砍得怎么样了?”
“我……”霸无棱支支吾吾的。
桐桐侧身一看树皮,便放下了竹篮,接过霸无棱手中的柴刀。弯腰,利落地砍了几道痕,瞬间小木屑横飞。
“无棱哥哥,你们读书的人不会干活儿,没关系,这样砍树才对。”
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细,桐桐毕竟人小,咬牙用力,力道也不弱,利落地提刀,切入树干,“咚!咚!咚!咚!”
柴刀力道凶狠,每砍一下,霸无棱就跟着抖一下,他胳膊抵着身侧的树,撑住,不能被她吓到!
“我爸是木匠,我经常随爸爸一起上山砍树,”她围着树转了半圈,又从另一个角度砍,“别横着砍,斜着砍。横着砍容易卷刃,一会下山后,我给你磨磨这刀。”
三分钟不到,桐桐抬起腿,一脚踹下去。一颗碗粗的树就被她踹断了,庞大的树冠缓缓朝一侧倒去……
桐桐掂了掂柴刀,看着他浅笑,“就这么砍,会了么?”
面前的桐桐像一个真正的变态杀手,霸无棱被她笑得毛毛的,攥着拳头,“会了。”
结果桐桐走后,他还是不会,树桠都砍不断。
那边小王子已经砍完三棵,多余的树桠都削掉了。走过来先嘲笑一番,“呦,大夫,给树针灸呢?”
霸无棱抿唇,继续执着地砍树桠。这怎么可以,他是个变态杀手啊,怎么连树桠都砍不断。
小王子见嘲笑没有起到效果,弯腰帮忙砍树桠。
霸无棱失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到桐桐家,给霸森针灸后才好些。
霸森的眼珠子动了动,但没掀开眼皮。
这一点点进步,就能让桐桐兴奋很久,不停地摇霸无棱的胳膊,“无棱哥哥你太厉害了,我哥哥快醒了,你看到没有,他眼珠子动了,你看你看!”
小姑娘兴奋的脸颊红润,嘴角梨涡浅浅。
霸无棱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嗯。”
霸无棱收起银针包之后,桐桐妈欲言又止地走进来,不好意思地提道,“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我家的一头牛,这两天都没什么吃干草,热的野菜也没吃。”
霸无棱毕竟是世界有名的医生,让他去给动物看病,他不一定乐意。
桐桐也很愁闷,“这两天野菜里加了青菜和盐,它也不吃。”
家里如果没有牛,那春种就麻烦了。半个月后立春,开春如果没有老牛犁地,耽误播种。
霸无棱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弟弟,霸果果在一旁吃着红薯干,小脸上的皲裂纹好多了,听说上午桐桐妈给他洗了澡,擦了润面油。
“我去看看。”霸无棱起身。
桐桐带他去牛棚。
看过之后,霸无棱说,“太老了,估计熬不过今天。”
老黄牛有气无力地站着,眼皮下垂。
桐桐伸手摸了摸老黄牛脑袋,额头贴在它脑袋上,“老伙计,谢谢你哦。”
从桐桐记事起,每年春种耕地时,为了土地耕得更深,桐桐都坐在犁上压犁。桐桐有时候会揪它的尾巴,“老伙计,快点啊,驾!”
桐桐的爷爷把老黄牛叫老伙计,爷爷去世之前,跟老黄牛说,“老伙计,我先走啦。”
一家人都叫它老伙计。
老黄牛忽然滴下两行眼泪,蹭了蹭桐桐的脑袋。
然后抬起蹄子,沉默地走出牛棚。
桐桐牵着它的绳子,跟在它身后。
小王子在桐桐身后问,“桐桐,它要去哪儿?”
“霸下村的屠户家。”
小王子沉默了一下,接过了桐桐手中的绳子,“我知道在哪儿,我替你去,桐桐你快回家。”
老黄牛五百斤多肉,在霸下村卖了300多斤,霸屠户家留了100斤准备拿去集镇售卖。
赚了五千多块钱,还剩一百斤牛肉,一些牛胃等副食品,霸橙阳和小王子两人给背了回来。
这一百斤牛肉,桐桐妈分成四份,分别给村里他们几家送去了。桐桐家一点都没留。
桐桐失落了几天,等风力发电机装好,才忘却了烦恼。
一共五个风扇,足够霸上村的生活用电。
霸全盛那天气坏了,窝在床上生了好几天闷气。宣扬霸上村的人异想天开想自己做发电机。
瞧着吧,一群高中都没毕业的人,一辈子都做不出来,最后还不得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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