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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掉
    离开这里的时候,乔维桑把乔榕的指纹录入了门锁。
    乔维桑现在待在乔海合设置在缙安的分公司,在沂城以北,同样临海。她查了下地图,自驾一个半小时车程。比起回磬山要近些,回家得坐一小时高铁,再转一小时大巴。
    缙安是一线城市,而沂城勉强符合二线标准。生活节奏慢,人文氛围浓厚,老城区里画室书院扎堆。
    乔榕去年毕业后休息了近叁个月才开始找工作,偶然看到澍海画室的招聘广告,想着不能总窝在家里混吃等死,于是便过来试了试。
    她毕业的美院很有名,在校成绩也不错,轻松通过了面试,但还需要进行笔试筛选,过程类似校考。不过画室第二天就能出成绩。她那天早上迷迷糊糊睡到十点,接到电话说她可以入职了,于是当天下午她就带着行李搬进了澍海的员工宿舍。
    澍海是国内排名靠前的画室,面积不小,占据老城区里大半条街巷。
    她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才发现自己是俞松的助教。而俞松是澍海的金牌导师。他性格好,没什么架子,就算学生画得再惨不忍睹也不发脾气,很有耐心。乔榕没几天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且觉得自己运气不差。其他几个班的老师脾气都不怎么样,她总能听到隔壁学生花样被骂的全过程。
    像她这样喜欢摸鱼,效率不太高的人,要是给那种人当助理,肯定过不了几天就会骂到自闭。俞松从来没说过她什么,两个人在班里更像是地位平等的关系。
    更主要的是,她们班的学生都是被筛选过几遍的种子选手,虽然还需要调教,但素质都很不错。不怎么需要操心。
    车辆停在巷口边的空地上,乔榕看向乔维桑,“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他松开安全带。
    “这么快就走?”
    他双手抱胸,眉梢小幅度扬起,“舍不得我?”
    乔榕真诚地点了点头,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近关系的机会。
    乔维桑被她乖巧的小表情撩动了。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
    乔榕不明所以地凑过去。
    “把工作辞了,跟我一起去。”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乔榕近距离看着他,承认自己确实对他的说法很心动。
    “还是不了,我舍不得这里。”
    她选择了退缩。她渴望和乔维桑能近一点,再近一点,但她害怕自己会失控,会做出什么没皮没脸的事情。
    “才工作一年就舍不得了?以后打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乔维桑心里有些堵。
    ”我......”乔榕其实也不确定自己以后能在这里待多久,说不定还真像他说的那样,长久地留下来。她说,“可能吧。”
    乔维桑盯着她,然后放开手,“是不是因为那个叫俞松的?”
    话题跳得太快,乔榕感觉自己脑袋上方缓慢冒出了个问号,“和俞老师有什么......”
    她恍然大悟,这家伙还在怀疑她和俞松的关系。
    “我和他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如果我真有了男朋友,肯定不会瞒着你们的。”
    这句话成功让乔维桑更堵了。
    她以后不止会有男朋友,还会结婚,还会生孩子。而所有这些都与他无关。
    乔维桑酸溜溜的想。要是她有了自己的家庭,那自己在她心里的排名是不是得掉到前五名之后了?
    他甚至怀疑乔锦榆那小子都排在他前面。
    “中午一起吃饭吗?”乔榕问。
    乔维桑突然觉得无力,不论怎样,他所有的渴望到最后都会是一场妄想。
    乔榕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又轻轻地叫了声“哥哥?”
    乔维桑勉强抬了抬唇角,视线落在车窗外某一点。
    “榕榕。”他说。
    “怎么了?”
    “可以亲亲我吗?”
    乔榕以为自己听错了,乔维桑把脸凑了过来,“快来,就像你小时候那样。”乔榕牙还没长齐的时候就喜欢抱着他的脸啃,咿呀咿呀的怪叫,啃得他满脸都是口水。也得亏他脾气好,没把她给甩出去。
    乔榕觉得乔维桑不对劲,但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只是咽了下口水,注视着他的侧脸。
    “那,那我亲了。”
    “真磨叽。”他嘀咕。
    话还没说完,乔榕就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香了一口,然后热着脸退回去。她来回背诵心经,颠叁倒四了都没意识到。
    乔维桑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发顶,“下去吧,你的同事好像在那边等你。”
    乔榕懵了一会,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俞松背着包站在前方一栋宅院的屋檐下,简菡也在那里,一只胳膊肘撑在俞松肩头,手里拿着根冰棒,咬得很色情。
    两个人都很认真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乔榕:“......”
    下车后,她听到简菡的呼唤,回应了一声,然后弓下身,透过车窗对乔维桑说,“哥哥,以后不要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她转身小跑着离开。
    乔维桑愣了愣,随后凝视她的背影,迟疑抬手,微屈起食指,擦过她刚才亲过的地方,抿唇含住。
    在她说话时,他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自己把她留下。
    跟在我身边,你就可以监督我,让我把烟戒掉。
    他希望乔榕能跟在自己身边,但他不愿意,也不敢勉强。
    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把真正的自我锁在那阴暗的角落里,逐年逐月的朽坏,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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