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
这下明明更尴尬了。
怕潘金莲再说出什么惊天奇言,武松深呼吸一口气,宽厚的手掌覆在红肿的伤处,正欲用力,手臂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耳畔是潘金莲怂怂的声音:等等,会不会很疼?
武松无奈抬头:不过断腿罢了,有甚
话未说完,武松便闭了嘴。
眼前这个人,娇嫩的像是盛开但又未完全怒放的花儿,水盈盈的眼,粉嫩嫩的唇,肌肤更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尽管他没见过订好的羊脂玉是什么样子,但见了潘金莲的这张脸,他对羊脂玉也有了认知:洁白无瑕,隐有华光流动。
这样的人儿,生来便是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她之所以孤身行走于市,并不是因为她爱吃苦,而是这个时代所致,她不想被人奴役被欺压,便用自己的方式对抗暗无天日的环境。
可尽管如此,她仍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武松眼底的星光柔和下来,声音也软了三分,手上的动作越发轻,道:不会很疼,很快,只一下,一下就好,你别怕。
潘金莲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对贼老天发誓,这是她认识武松以来,武松跟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也是最温柔的一次。
甚至还带了几分情人之间的哄骗味道。
等等,情人之间?!!!
第115章 潘金莲
这下不是怀疑听力出问题了,她几乎怀疑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出问题了。
武松是什么人?
钢铁直男,不解风情,更不懂什么风花雪月,甜言蜜语。
在他眼里,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是不大的,更不会被女色所迷。
风流婉转的潘金莲,温柔小意的玉兰,泼辣美艳的孙二娘,这三个女人,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叫男人过不得美人关,沉浸在温柔乡不可自拔。
而武松遇到这些人后,动作干脆利落潘金莲被挖心掏肺,玉兰被一刀杀了,孙二娘倒是没死,可也被他揍得不轻。
三位美人在武松身上折戟沉沙,彻底奠定了武松书中第一直男的交椅。
一个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直男,语气突然轻柔起来,这怎能不叫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
潘金莲眨了眨眼,面前的武松目光一旦与她相接,便错开视线,她瞧不清武松眼底的神色,自然吃不准武松此时的心情。
只是依稀瞧见,武松时常紧蹙着的剑眉,有几分舒展之意,紧紧抿着的唇角,似乎也放平开来,少了凌厉肃杀之意。
潘金莲开始意识到,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她的错觉。
而是武松的的确确说了的。
怕她害怕,怕她忧心,又或者说,怕她受不住接骨的疼,怕她落泪。
潘金莲笑了起来。
与美人儿相比,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虽然武松是极英武的模样,与娇柔的美人儿没甚关系,可英武到了极致,也是一种美。
一种赏心悦目,让人瞧上便极有安全感的美。
潘金莲道:嗳,二郎,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上一遍。
武松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潘金莲,手指覆在潘金莲的断骨处,似乎在摸索要如何接骨。
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武松看着潘金莲的眼睛,低声道。
门窗紧闭,桌上又没有电灯,屋里的光线并不亮,昏昏沉沉的,像是天地初分时的昼夜不分。
男子的声线低沉,没由来地拨动着人的心弦
潘金莲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面装着一颗狂跳不已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最怕流连花丛的浪子回头,最怕不解风情的直男突然间的撩拨。
扪心自问,她有些意动,甚至连腿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有道是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潘金莲身体微微前倾,顺势抬起手,轻轻落在武松的胳膊上,指腹隔着薄薄布料,拂过武松胳膊,一路往上,直至武松的肩膀上。
武松剑眉微动,目光却未动。
潘金莲手指揉揉在武松肩膀一捏,看着近在咫尺间的武松的脸,瞧着他如星光一样的眸,对着那九天之上的星辰吹了一口气。
武松眼波微转,潘金莲嘴角微勾,暧昧道:二郎,这个距离,够不够近?
离得太近,她看到淡淡的绯红慢慢爬上武松的脸,英挺的鼻,锋利的唇,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武松突然抬眉,对上她的眼,声音低沉:不够。
潘金莲又近了一分,下巴抵在武松的肩膀上,笑眼弯弯,偏过脸去瞧武松自持的眼。
这种场景下,若换了旁人,她肯定会觉得那人是打着给她接骨的旗号,实则撩拨引诱她,想发生一些脖子以下的事情。
可身边之人是武松时,她便没有那种感觉了。
原因是武松这张脸,实在太禁欲了,而武松一贯的作风,更是狂野 直男,让人跟风花雪月联想不到一块。
她心里明白,武松多半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这么说的,可哪怕知晓原因,她也愿意陪武松沉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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