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估计它是一个小小的小家伙。”苏樱桃指站桌子上的饼干说:“监狱里伙食应该不怎么好吧,你们晚上吃的是不是炖胡萝卜加米饭,米里还有好多砂子,快吃点饼干。”
苏樱桃在秦城监狱呆了二十年,对里面的伙食再清楚不过。
秦露却张大了嘴巴:“你猜的可真准。”
这是个年龄比苏樱桃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大概二十四五,这么年青,这么漂亮就在服刑,也是够可怜的。
见苏樱桃不说话,秦露又笑着说:“一看夫人就跟别人不一样,是个非常具有智慧的女人,您肯定不反对我继续在博士的工作间工作吧?”
苏樱桃没说话,因为高司令的担心,也是她的担心,这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在博士工作间里,这让他工作间大多数的男同志看起来都很浮躁。
“小苏,秦露工作开展的特别好,人也很优秀。但高司令一直不满意,不想要她,过会儿你跟高司令谈一谈,让他放心,我邓昆仑的人格摆在那儿,不会在工作间干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邓昆仑这人向来有话直说,当着秦露的面,坦然的说。
苏樱桃并不想跟高司令说这种话,但就在这时,秦露又说:“博士您就放心吧,夫人一定会留下我的,我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我。”
说着,她伸手,来拉苏樱桃的手了。
所以说,邓昆仑让她来工作间,除了想把她介绍给那些□□之外,还想让她出面,在高司令面前说情,留下秦露这个女同志?
但分明她梦里那个博士,只差在工作间门上贴四个字:女人禁入。
不是苏樱桃小器,容不得丈夫身边有别的女同志在工作。
毕竟男人嘛,在工作中,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只接触她一个女人。
想出轨的男人,在哪儿都能出轨,不想出轨的,你把他放女人中间,他也不会出轨。
但苏樱桃依然隐隐觉得有点不对,虽然秦露一直特别友好的对她笑着,但她并不打算跟高司令开这个口。
她正犹豫着呢,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同志走了过来,笑着伸出了手:“你就是小苏同志?特别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咱俩跳支舞吧。”
苏樱桃并没做过什么,但至少不武斗,要文斗是她推动的。
而这帮老走资派深受其益,看得出来,他们今天,确实是想好好儿的,认真的感谢感谢她。
这位男同志要请她跳支舞,请一个八个月孕肚的孕妇跳舞,这人年龄大,胆儿也够大,正好这时录音机里放的是一首轻快的钢琴曲,苏樱桃把大衣扔给邓昆仑,跟着这位男同志进了舞厅,就跳舞去了。
事实上,据说邓昆仑在m国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跳过舞的。
但他一直在等,看那样子,是想跟苏樱桃跳一曲的。
不过,今天博士可抢不到跟苏樱桃跳舞的机会。
但那边博士还没赶上来呢,褚岩一个眼疾手快,音乐刚停,就从一个人手中把苏樱桃给接过来了。
“小苏,今天挺漂亮的,就是这么大的肚子还跳舞,你也不怕腿抽筋?”褚岩扯着嘴巴说。
苏樱桃其实知道真实情况,但还是故意问褚岩:“你这腿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一瘸一拐的,一瘸一拐你还要跳舞,跟我这个抽筋的孕妇,不是挺相配的?”
褚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褚司令是他爸,包菊是养大他的妈,他小时候生病了,包菊还曾经背着他去过医院,可他反手,说举报就举报,把他爸和包菊全给举报了。
但在苏樱桃面前,不说博士老看起来像个幼稚鬼一样,他自己也是,很多事情他从来不跟别人说,但是苏樱桃一问,他就忍不住要说:“我哥踢的。你不知道吗,这半年多,我哥因为工作的关系,途经秦州,总要来秦工找我,来了什么也不干,就踹我几脚,我这腿就没好过。”
随着他把录音带递到上面,递给了邓妈妈,上层的斗争愈发白热化了。
包菊当然恨他。
这恨转化成怨气,毕竟是儿子,拿他没别的办法,就让褚岩他哥褚武隔一个月来趟秦工,也不干别的,对着褚岩踹几脚就走。
杀人不过头点地,褚岩举报了他妈的行为,他妈回报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月又一个月的,让自己的儿子来踹他一大脚。
同时也是笑话一下,他身为一名军人,估计这辈子,要老死在警卫排的岗位上。
苏樱桃还在犹豫,自己该什么时候把她让怀疑的,包菊才是叛徒,他母亲反而是烈士的事情告诉褚岩,怎么就觉得,脚有点不舒服。
褚岩立刻说:“脚抽筋了吧,活该,让你大着肚子还跳舞。”
居然挖苦她?
苏樱桃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褚岩事实的真相。
“你就别跳了吧,我看你的脚是真要抽筋。”褚岩才跟苏樱桃跳了一回,看她居然朝着一直站在场边搓手的毛靖走过去了,于是跟着说。
苏樱桃今天来,就是要试试毛靖的底,不跟他跳一曲怎么行?
身为一个在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迪斯科舞厅里的舞池女王,苏樱桃比谁都知道一点,任何年龄的男人,一是酒后,二是跳舞的时候,最能套出真心话来,哪怕她是个孕妇,她也觉得自己可以。
毛靖这小伙子,本身跟苏樱桃接触的很少,俩人也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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