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菜刀砍墙的时候,左右的邻居都出来了,那个熊孩子,徐冲冲的妈妈搂着儿子轻声说:“小苏,这真正闹革命的人还没来了,你就先干上啦?”
右边是总厂的书记,龚书记的家,龚大妈一直关注着隔壁呢,看苏樱桃把墙上涂的大白粉砍的七零八落的,心疼,但是老人经历的事情多,笑着说:“砸吧,说不定哪一天,咱们大家都要砸呢?”
邓昆仑对于苏樱桃拆家的行为,只能看着,看她爬上窗子,还得伸手护着,以防她掉下来。
“要…文…斗…不…要…武…斗!”这是一楼的主题,整面墙从左到右,她就刷了这么一句。
但这一句才是精髓,点晴之笔。
“这就行了?”看苏樱桃在洗手,邓昆仑反问。
“行了,回家睡觉吧。”苏樱桃干脆的说。
邓昆仑抬头看着他的家,精致的小白楼,该怎么形容了?
“这是一座冲满革命动力的小楼!”邻居家的徐冲冲仰望着暮色中,满墙鲜红欲滴,仿如命案现场般的大红字,孩子发出了从他本心里往外涌着的召唤,扬起了小拳头:“我要我家也成这个样子!”
“回家睡觉吧你!”他妈拍了他一巴掌。
龚大妈叹息了:“看着就叫人心情激动!”
汤姆简直乐坏了,在屋子里蹦蹦跳跳:“这个婶婶比前面那个可好多啦,那个一来就要问叔叔要七分工作,还嫌我们家脏,要赶走我们俩,哼,这个婶婶把我们家弄的更脏,更破了,我喜欢这个破破烂烂的家,它才跟我最相配。”
在苏樱桃听来,邓博士前面那个对象够野的呀,她跟博士结婚只求一份工作,对方居然要七分?
“汤姆,我们不能总是提及已经去世的人!”邓博士声音很是斯文,对孩子也还耐心。
“就不,她还说要我和珍把我们的基金支票上缴,要不然,我们就不是共产主义的孩子,哼,我的钱为什么要交给这个让我讨厌的国家?”这还牵扯着金钱关系?
博士于是又耐心说:“叔叔说过很多次,任何人都不可能拿走你的钱,现在上楼睡觉。”
“我就想看看,这个婶婶是不是也想要我的钱!”汤姆声音一变,还带点儿诱惑呀,就想看看,这个阿姨是不是也想要他的钱。
“你们的基金是在美国存的吧,放心吧,上缴支票没什么用的,因为中美现在不通贸易关系,我拿着支票也不可能拿走你的钱。赶紧去睡觉吧。”苏樱桃看这小家伙执拗于自己的钱,忍不住说。
邓博士眼皮又是一跳,美联储的基金支票在全世界的应用方法,现在懂的国内女同志可不多。
原来那个毛小英想收缴汤姆和珍妮的美国基金,也是因为不懂才会异想天开。
而这个女同志,居然还懂得美国的基金在华无法通用?
深吸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递到了苏樱桃手里,博士望着这个瘦俏俏,但是精力极好的女同志说:“来,补充点能量,你在楼上小睡一会儿,我在沙发上守着,只要有不对,你们就提前撤。”
博士的兜里居然会装糖?
让她撤,这还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苏樱桃接过糖,顿时笑了,而且立刻反驳:“不要,而且我还要给你们看个大新鲜呢。现在,咱们好好休息吧。”
也是给等着看热闹的大婶和苏小娥看看,她到底能改变什么。
“那个糖,不要给汤姆和珍,你自己吃。”博士想了想,伸手示意苏樱桃。
苏樱桃剥了一颗大白兔丢在嘴里,唔,她出嫁前买了很多,都为了留给母亲和樱花,一颗都没舍得吃过,而从她生下来,长到这么大,再到梦里那一辈子,她一直都知道这种糖,但是居然没吃过一颗大白兔。
咀嚼着这颗奶糖,苏樱桃发现,不愧人人爱吃,这糖可真甜呐。
当然,博士转身,进洗手间洗涮去了。
苏樱桃上了楼,长长吁了口气,今天的她才算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婶婶……”就在她刚刚坐到床头的时候,珍妮突然伸手过来,一瞬间钻她怀里了。
新婚之夜啊,和她洞房的是俩孩子。
不过小姑娘刚洗完澡,奶香香的,闻起来很叫人觉得心情愉悦呢。
“钱包,叔叔的钱包,要回来,钱不能给毛阿姨家。”小姑娘声音甜甜的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小丫头为什么和她提个钱包?
汤姆本来是拿被子蒙着头的,突然刷的一下把被子掀开,笑的特别赖皮,看苏樱桃没有推开珍妮,慢慢的也凑过来了,然后看她也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说:“叔叔放钱夹子的地方,保姆打我好多次我都没有告诉她,刚才我去看啦,钱夹还在,保姆没有偷走喔,只要你答应现在不会赶走我,我就告诉你钱夹藏在哪里。”
咦,钱夹子,那不是一个家庭的财政大权?
保姆连油壶和豆子都偷的人,真叫她知道,岂不也会偷走?
这俩孩子够墙头草的啊,保姆打着要,他们都不提钱包,却把叔叔有钱包的事儿告诉她啦?
而邓博士呢,看来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没有心眼嘛,还知道把自己的钱夹子藏起来,不让保大妈偷走?
这个小小的家里头,人虽不多,但家里所有的人都别有一番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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