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依见状收回自己的介绍信,详细说起来:
“我昨晚失眠,几乎是凌晨才入睡,在睡前我隐约知道上铺那人下了床,在下面翻找了一会儿,又开门出去了。我那时正困得迷糊,并没有太注意,以为她是拿手纸去厕所,可现在想来,车厢并没有别人进来,他也说出去后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那我觉得原来我上铺的那个人就有嫌疑。”
这番话说的很清楚,公安同志一听也觉得是那么回事,这男人从昨晚睡下到现在,只在刚才出去那么一趟。
如果路上没有意外,那就只能是车厢内人作案了,刚才他又看了他们几人的介绍信,经过问询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样看来,上铺的女人确实有很大嫌疑。
“她人呢?”公安同志问。
“早上就下车了。”赵兰芝说道。
这时下铺那男人已经懵了,那女人真的是个小偷?他还眼瞎地跟人家攀谈得热闹,甚至早上还给了她一杯麦乳精!
想着想着便双头狠狠地搓了把脸,呜呜地哭了出来。
车厢里的几人都很无奈,公安同志得到线索后,劝了男人一句,留下几人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后就转身出了车厢,所有人的信息后期他还要再审查确定一遍。
他也记下了上铺那女人的特征,准备回去找领导汇报一下,让乘务员在所有车厢里找找,也许她还没下车,虽然希望不大,但总也算是个方法,。
如果那个女人已经下车了,等一会儿火车再到站,他得把女人特征交代给下一站的公安,交给他们去联系女人下车站的公安局,让他们进一步调查。
但这事在他看来,找回的希望渺茫,如果按小姑娘所说,那女人凌晨翻找完东西后还出去了一趟,很有可能是有同伙,那时候就已经把钱票转移走了,即便早上醒来男人发现东西不见了,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一般这样的团伙偷窃,都是流窜作案,而且大多都进行了变装,很难查到。
张依依虽然很想幸灾乐祸,让这个男人以貌取人,跟个小偷聊得亲热,不就是看人家穿的好吗,活该!
但她更加痛恨小偷,前世在新闻里看过不少救命钱、苦命钱被偷的案子,其中就有发生在火车上的,刘天王和宝强演的那个电影不就讲的这个吗。
赵兰芝也安慰了那男人几句,小民强经过张依依的允许后,掏出那块他还没舍得吃的水果糖,递给了那个男人,“叔叔,给你吃块糖吧。”
男人抬起头,眼眶发红,看着小民强眼中的坚定,郑重地接过了那块糖,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好意思说,最后只连说了两句谢谢。
张依依想,这块糖应该会让他毕生难忘了!
下午三点多,火车晚点一个小时进的站,张依依和赵兰芝母子两个都有些不舍得对方,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赵兰芝看到张依依是大红旗镇针织厂的,顿时激动起来,“依依,我家民强他爸原来就是你们针织厂的!”
“啊?”张依依双眼大睁,这是什么缘分?
“他爸叫杜木生,原来是针织厂的副厂长,去年年底调来海市,我们原先就住在针织厂家属院,不过从他调走后,我跟民强就去了阳市我娘家。”赵兰芝赶忙说道。
“兰芝姨,我是今年过了年才去针织厂上班的,所以没见过杜厂长,不过我爹原先在采购科,杜厂长应该是知道的,我爹叫张长林。”张依依本来想叫兰芝姐,是她拦着说要叫姨。
“原来你是张长林的闺女,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跟木生从镇上搬去阳市,就是你爹开车送的我们,你爹最近怎么样,很久没见到了?”赵兰芝心里更是高兴了,原来大家都是熟人。
“我爹,我爹去年底就没了。”张依依内心一下抽痛,脸色黯然地说道。
“什么?你说张同志他……”赵兰芝捂着嘴,半天没说话,明明去年底他们搬家的时候,那个张同志还热情地帮他们搬东西,送他们回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
“没事,兰芝姨,我已经没事了。”过去半年多了,她已经能很平静地面对这件事,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找回弟弟,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赵兰芝想说些安慰的话,可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便没有再提这事,转而说道:“依依,我家地址你也知道了,在海市如果没事就来家里玩,你杜叔肯定也会很欢迎你,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想了想,赵兰芝还是添上了最后那句话,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加上是张长林的闺女,就更想照顾几分了。
“对了,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要不干脆来我家住吧,我家有地方。”
“不用了兰芝姨,我朋友会来接我,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有些远,还是住招待所方便,等我有机会一定去看望你们。”
两人正说着,便出了站台,赵兰芝母子是有杜木生的秘书过来接,张依依也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几人在此分开。
小民强走之前还抓着她的衣角,叫她别忘了去看他,张依依愉快地应了,还偷偷塞进他兜里一大把水果糖。
“你好,我是张依依,请问你是李波军同志吗?”张依依对举着自己名牌的年轻男人问道。
“你好,张同志,我是李波军,火车上还好吗,累坏了吧,走,我先带你去招待所好好歇歇。”李波军稍微打量了她一眼就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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