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符萧黎先是看了眼符大娘,就看了一眼,啥话也没说,反而是坐在墙头上一调身,背对着符大娘,也同胡小弟一样,跳到那头院子里了。
符大娘看到符萧黎消失在墙头上的小身体,张了张嘴,“啊”了两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符大娘伸着一只胳膊,一只手捂在嘴上时,张牙舞爪的时候,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其实老郭已经站在符大娘身后好几分钟了,只是她在那咧着嘴说符萧黎,而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老郭眯着眼睛,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哎呀,符振军可真不容易啊。明明还不到四十呢,就得操八十岁的心啊。”
符振军不仅要忙自己工作上的事,而自己亲爸亲妈,有事没事就要闹一闹。
老郭都替符振军感到累,这人还是真不容易呢。
老郭微微摇了摇头,又对符大娘说,
“其实大首长没想认啥干闺女,你们非要逼他。符生妈养大的孩子是姓符的,于情于理,大首长都要多照应照应的。可你们几个呢,一个个都五六十的人了,孙子也都不小了,居然为这么点小事闹。”
符大娘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觉得脸红。而是觉得符大首长手伸得太长了,照应符生就行了,还要照应一个妈。
符大娘也有自己的理由,她晃了晃脑袋,就问老郭,
“大首长可是我们家振军的亲爷爷,怎么就给符生和他媳妇弄那么多房,我们家连个墙皮都没见着。”
说起这个符大娘更生气,虽然她也没觉得那些房子能值几个钱,但是就觉得不服气了。
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只是想着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没想过房产这一回子事。
可是胡幽托老郭给找的房子,是自个儿花的钱。可是,在符大娘他们这些人眼里头,那全是符大首长出钱出力的。
老郭知道符大娘的心思,可是又不能说得太清楚。
噢,符生俩口子和符振兴老些年以前,就在一起做事情了。
那这样一来,不就把符振兴给兜进去了,也让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腰包里鼓鼓的。
符振兴这两年是更不爱管家里的事了,不是大伯家就是三叔家的。一出又一出,没完没了。
要是这些人都知道符振兴这么些年一直做的都是自己的事,那肯定要把符振兴家门给踏破了。
那符振兴的钱兜子不仅保不住了,还有可能会被外人知道这个事,到时候符振兴其它杂七杂八的事,也都会被人顺藤摸瓜的查出来。
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不可能做到一点点痕迹也不留的。
现在的符振兴对外都是在为符振军做事,不管是杂事,还是管出口的事。全部打着的是符振军的幌子,掩耳盗铃。
有的时候不怕人惦记着,就怕自己人挖坑。
老郭是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且老郭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明白人的阴暗面。这些人只看到符振兴得了好处,却看不到符振军很多花钱地方都是符振兴给拿的,也看不到符振兴时不时还为家里的这些人弄些好东西。
这些全都通通假装不知道,就想着别人怎么会得这些个好处。
所以,这些人也通通看不到胡幽一直很照顾着符大首长,这两年把符大首长给照顾得白白胖胖的,脸色红润,走路带风的。
不只是符大首长的一些老毛病都没了,连老郭也是。
老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指着门说,
“行啦,认闺女的事都是被你们逼的,现在谁也别说啥了,赶紧回去反省吧。”
符大娘气哼哼地回去了,不仅回去了,还去找了一趟老二家的。
噢,也就是符振兴的亲妈。
符振兴的亲爸符二伯,这人是个万事不管的闲人,工作也是做的是闲职。他不像大哥符胡大伯那么“能干”和爱交际,符二伯就爱做学术研究,更是啥事也不管。
符二伯也是在部队上工作,只是在科研单位,所以每天倒是能回家。一回家就和媳妇符二娘一起琢磨着怎么改善生活,今天一起用科技理论改良个锁头,明天用科技知识修个收音机。
符二伯和符二娘每天就倒腾家里的事,外面的事就听一耳朵,从来不往心里去。
尤其是符振兴多次强调,让他俩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外面的事掺和不起。
俩个爱好科学的人,你即使让他们掺和,他们也没那精力。
所以在符大娘找上门的时候,符二娘手里正拿着一螺丝刀观察呢。
之前符振兴带回了一本书,就是讲各种工具使用的书籍。
实在是太巧了,那本书是曲明老头辅助编纂的。
上面就详细说到这个日常生活工具的类别,而就螺丝刀这一项,就有几十种用法。
不仅符二伯觉得眼界大开,连符二娘都是。
俩人一有空,就拿张纸写写画画的,玩儿得可开心了。
这不今天符二伯还没下班呢,符二娘自己提前研究起来了,而符大娘却拿着几颗桔子进来了。
符大娘是知道老二家俩口子的习惯的,先把桔子往桌子上一放,正好把符二娘能看到的螺丝刀给挡上了。
“嗯哼。”
符大娘伸手剥开了一个大桔子,分了半个给符二娘,然后这才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在符大首长那里听到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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