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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恶犬-吵
    “……?”
    阿萝万万没想到,一惊之下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张大了嘴。
    那句粗俗的咒骂是男人的低沉嗓音,带着些她没听过的口音,虽然是大陆通用语,可放在凶巴巴黑狮子沙哑的喉腔里有种莫名的异域感。
    魔、魔兽会说话??
    黑狮子看着笼外少女的呆相,更不耐烦了,龇牙咧嘴地威胁她:“快把老子放出来,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
    阿萝呆滞地看着暴躁黑狮,发现它只是嘴巴里凶,身体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稍微放了点心:“……你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还会说话?”
    高阶魔兽吗?可是阿尔芒怎么可能会放一只危险的高阶魔兽来她身边……他只是想控制她不是想暗杀她吧。
    她的提问似乎冒犯到了黑狮子,对方猛地抬起头向着阿萝发出威胁的咆哮声:“品种?!不过是个弱爆的婊子居然敢仗着教廷在我头上撒野,恶心的走狗!”
    阿萝:“……”
    真的,莫名其妙被骂了两句婊子,她在震惊之余多了一丝隐约的怒火。
    黑发少女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笼子里的黑狮:“本来我是想等你死了,把你作为我的猎物上交混个毕业证。但现在既然发现你是个高阶魔兽,我还是联系阿尔芒把你送回去吧,也许你更愿意死在他手里。”
    毕竟她和阿尔芒的交往是秘密的,白兰公国现在还没人知道她算是教廷犬马,让这只黑狮子到处喊一喊可就要出大事了。
    黑狮子阴恻恻磨着牙,深绿色的眼睛带着属于捕猎者的狡猾和残忍:“高阶魔兽?蠢货,和你主子一样的眼瞎。”
    他被关在笼子里莫名地得意起来,身后漆黑的尾巴微不可见地晃了晃,粼粼地反着光。
    阿萝忍不住盯着那线光亮看,觉得他的尾巴有点像……蝎子?
    黑狮子,蝎子尾巴……
    “你是蝎尾狮吗?魔族?高阶魔族?”阿萝又张大嘴了。
    她背过阿尔芒给她的几本图鉴,上面介绍了一些常见的魔族和告诫魔族,里面有一页阿萝还记着,插图是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鬃毛立起,身后的尾巴黝黑发亮,是一根有力的蝎螯。
    可是,魔族这东西也不是很容易就能遇到的啊?更何况是高阶魔族,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一只,还关在自家仓库里?
    阿尔芒怎么也没看出来啊?
    笼子里的魔族看眼前这个人类少女一副被震慑到的乡巴佬的样子,得意洋洋地又晃了晃尾巴:“怕就快放了老子,老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且不说他到底是怎么混过阿尔芒的探查的,这人说话是真的粗鲁啊。
    阿萝才不会被他骗到呢,他就是个魔族又怎么样,白兰公国魔法学院的后山还是曾经的魔族战场呢,他们还不是照旧进去训练,经常还能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魔族尸骸。
    何况他要是真的这么厉害,第一天在破巷子里就是把她杀掉灭口而不是像个真正的魔兽一样低吼吓走她了。更不要说被阿尔芒逮住之后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这个金发青年不好惹。
    女孩怼他:“我怕啊,我太怕了,你就安静在这里关着吧,过个两叁天我再来看看到底是谁会留全尸。”
    魔族噎了噎,凶她:“你这婊子……”
    阿萝烦死他这句婊子了,压根不打算听完,翻了个白眼就转身准备离开去找阿尔芒。说真的,手上莫名关了一只魔族还挺让人不安的,还是还给大主教让他去头痛吧。
    只是还没站稳,仓库外就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女声:“阿萝?你在里面吗?是在跟谁说话吗?”
    是勒托夫人。
    阿萝大惊,扬声回复外边:“我在仓库,在看我捕猎回来的这只魔兽,没跟谁说话呀!”
    勒托夫人要是知道她带回来一只魔族,肯定会怀疑来源的。少女疯狂给笼子里的魔族比手势打眼色,让他暂时闭嘴。
    魔族一双幽绿的兽瞳瞟了瞟外面,又转回她身上,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倒是暂时合作地闭嘴了。
    勒托夫人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所以也没想进来,只是在外面温温柔柔地叮嘱了一会阿萝注意身体等等,就慢慢地离开了。
    一人一魔竖着耳朵,听到她穿着轻便软鞋的脚步声在地砖上慢慢远去。
    “哟,”讨人厌的低沉男音又响起来了,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怀好意:“你好像很怕让家里人知道你跟教廷有关系啊。”
    “……”真的太烦人了,阿萝看看他没什么表情的兽脸,打赌自己从他脸上读到了阴谋诡计:“我只是怕家里有只魔族吓到她。”
    黑狮子张开嘴,雪白的獠牙一排排露了出来,他给了阿萝一个咧到耳根的可怕的笑容:“那可太巧了,我最喜欢吓人了。”
    阿萝暗叫不好,迅速抬起法杖想给仓库施加一个禁音法阵。果然下一秒这个黑心肝的魔族就开始发出沙哑可怕的大笑声。他像是要让住在王宫里的皇帝都听到一样发出巨大的声音,声浪震得阿萝耳朵麻了一瞬间。
    少女被震得懵了一下,一时连法阵怎么画都忘了,热血一阵阵地往脑子里涌。听到仓库外逐渐传来女仆们惊慌的脚步声才反应过来崩溃地用法杖敲他的笼子:“快住嘴啊!”
    该死的魔族不理她,依然发出那种反派专有的笑声。这样巨大的声浪他用了些艰难积攒起来的魔力,身体又是一阵剧痛,腹部的血流奔涌的更凶。
    但他丝毫不在乎,只用那双残忍诡谲的幽绿色兽瞳盯着惊慌失措的人类少女:“我是死路一条,但你呢?当教廷的狗被知道也没事吗?”
    怎么可能没事!阿萝焦头烂额,听到外面人声错杂,勒托夫人似乎也急急跑回来了。
    “你可真是狗啊!!!”阿萝也发现了他撕裂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被他宁愿自己把自己整死也不要她好过的反派思维气的上火,忍不住骂他:“被知道就被知道,最多被赶出去,你就等死吧!”
    她的禁音法阵艰难地画完了,可惜在这魔族携带了法力的巨大声浪下收效甚微,气得脸都红了。
    魔族很光棍,用那把沙哑低沉的嗓子嗤笑她:“死之前能顺手祸害一个废物也不错。”
    他动作夸张地运了运气,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又准备发功。
    阿萝……阿萝要气死了,啊啊啊地尖叫着踢他的笼子:“好了好了别叫了你到底要干嘛我都答应你啊!”
    今天对勒托庄园的女仆们来说,是平凡又不太平凡的一天。
    她们如同往常一样,晨起,打扫,做饭,然后围观小小姐带回来的巨大魔兽。
    “小小姐可真厉害呀,”她们打扫的空隙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么大的家伙都抓得到。”
    可是过了一会她们听到了仓库里传来的奇怪动静。
    先是男人沙哑粗糙的大笑声,是那种神智听起来不太清醒的笑声,怪可怕的。持续了好久,她们不知道怎样是好,团团转地围着仓库又不敢进去,过了一会笑声小了点,可又变成了嘶哑难听的低语,像是隔了一层什么,粗粝地传入耳膜。
    接着是小小姐暴躁的尖叫和低语,女仆们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正准备去警备队喊人时,小小姐终于推开仓库的门出来了。
    黑发的少女面色狰狞,满头大汗,好在看起来没受什么伤。
    “我没事,”小小姐咬着牙开口:“刚刚试了几个新的法阵,没出什么事,只是声音比较奇怪。”
    那可太奇怪了……女仆们半信半疑,回头看看勒托夫人,她冲她们点了点头,女仆们才犹豫着退下。
    “麻烦你们帮我拿些伤药还有食物来,唔,还有棉布。”小小姐对她们的背影吩咐。
    这是刚刚把魔兽弄伤了要治疗它吗?女仆们躬身回一礼,疑惑地离开了。
    留下不太好打发的勒托夫人站在原地用那种担忧慈爱的眼神看着她。
    “夫人……我……”阿萝每次面对勒托夫人都感觉很难说出谎言,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干脆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像催眠一样不知道在说服谁:“没什么事的。”
    勒托夫人不是喜欢究根问底的性子,看她紧张成这个样子,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没关系的,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吧,只是要保护好自己。”
    刚刚那阵动静还是声势挺庞大的,她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做太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你。”
    阿萝踌躇地动着脚尖答应了。
    女仆们把她刚刚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她一溜烟地接过来,钻进了仓库里:“最近我的魔兽就养在里面,有点危险,你们平时就不要过来了!”
    门“啪”地在背后关上,少女鼓着脸颊看向室内,那只黑漆漆的蝎尾狮好整以暇地伏在笼子里,眼神戏谑地吐槽她:“废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了!
    阿萝与狗东西斗争第一回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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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你不是真的大猫猫,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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