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她手中的食盒。
“趁热吃吧,少用点,你们还要用晚膳呢,对了,吃慢点,别噎着,要细嚼慢咽。”
富察舜华则是拿起了虎头帽,在她儿子脑袋上比量着。
“怎么一日不见,瞧着又胖了点?小孩子还真是见风就长。”
她看看孩子藕节一般的胳膊,“怎么就胖成这样了?双下巴都要出来了,哪还能想到他刚出生时,皱皱巴巴的?”
她戳戳儿子的大腿,一下一个肉窝窝。
小孩子眼睛黑葡萄一般,滴溜溜的,还看着她张开嘴,流着口水。
“看这大脸,真是引人发笑。”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还能给照下来。
她倒是学过一点素描,但手边没有铅笔。
时候到了,乳母就将孩子抱走喂奶去了。
富察舜华将视线落在了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在摇篮边坐着,看着弟弟的两小只身上。
“好吃吗?觉得好吃,下次我来了,叫人再给你们做,还有旁的呢,莲子糕,豌豆黄,马蹄糕,奶油菠萝冻,各种蜜饯鲜果,就是这蜜饯类的东西太甜,对你们牙齿不好,如果喜欢,还有什么四喜饺,水晶梅花包,核桃酪,要不要啊?”
三阿哥又喝了一口杏仁酪,打了个饱嗝儿,点点头,“要,我要!我喜欢!甜的就要!”
四阿哥也颇为矜持地点点头。
富察舜华笑了。
小孩子大多无法逃过甜食的诱惑,还有带着奶味的东西。
一只手摸了一个的光头,“好,每一次给你们带几样,好不好?”
“不过啊,吃过糕点后,记得刷牙漱口,小孩子的牙齿,吃多了糖,有一种虫子啊,叫蚜虫,最喜欢吃人家的牙齿了,会把人的牙齿吃空,一个个窟窿不说,还黑黢黢的,特别的疼,又疼又难看,这类牙,就叫龋齿,你们想要吗?”
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捂住腮帮子,吸了一口凉气,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我一定刷牙!一定漱口!”
正巧这时候荣嫔到了,见她三言两语就吓唬了两个小的赶紧刷牙漱口,不禁笑出了声,上前,拉着她低声道:“好你啊,在这儿吓唬孩子,羞不羞?”
富察舜华歪歪头,“啊?这哪是吓唬?这分明是事实,我就是提早和他们说了一嘴,不然一口烂牙,不论大人还是孩子,长得再好也是白搭,都不好意思笑了。”
荣嫔在脑海中自己勾勒了这个场景,忍俊不禁,又是笑了出来,“还真是你说得这样子,丑人一口烂牙,只会觉得他更猥琐,好看的人一口烂牙,可惜之余只觉得好笑。”
拍拍儿子的脑袋,眼看着他漱了口,“去外头和弟弟玩儿去,额涅和你靖嫔妃母说几句话。”
三阿哥心大,带着四阿哥就去院子墙角处里看蚂蚁了。
他转了转眼珠子,“欸?你说咱们拿着尿滋它们,会怎么样?”
四阿哥人虽小,却也知道这不合适,一脸嫌弃,“那你自己试试吧,我可不跟着你。”
三阿哥只觉得他无趣,又开始数蚂蚁,“一,二,三,四,五,五……五之后是几来着?”
他迷茫的目光落在了四阿哥身上。
那边荣嫔看着两个孩子玩得欢,就收回了视线,挑眉,对着富察舜华道:“可知道昨儿贵妃去了乾清宫?”
富察舜华呷了口茶,“自然是知道的,不止如此,今早承乾宫那儿传了御医,人尽皆知,纵然我景阳宫消息不便,亦不至于如此迟钝,如今还得不着消息。”
荣嫔眼中八卦之火愈加浓厚,“那妹妹可知,这其中的缘由?”
富察舜华又是笑:“乾清宫那儿的事儿,我怎好打听?叫人说出去,又是一个罪名,左右不干我的事儿,知道与否又有何妨?知道了不会多一块儿肉,不知道也不会少一块儿。”
“看样子,姐姐也是半点不知了?”
闻言,荣嫔刮刮茶沫子,叹气道:“本以为妹妹知道各种缘由呢,没想到你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也罢,你说得对,左右与咱们无关,不过我猜,许是与四阿哥有关吧?三藩那边儿,大局已定,李贵人被放出来,说不准啊,佟贵妃明里暗里求个情,皇上大手一挥,就把人放出来了。”
富察舜华轻轻摇头,笑道:“放就放,怕她啊?”
看着外面两个在那儿蹲着,稍微大着声音喊了一句,“你们两个,都起来,一会儿站不稳了,腿也会麻的,快起!别用手去玩蚂蚁,小心咬你们,也别抓泥巴。”
她话音刚落,拿着一个小细树枝在那拨弄蚂蚁的三阿哥一下子吓得站了起来,把手上带着两只蚂蚁的树枝扔出去,一下子扔到了四阿哥的脑门上,蚂蚁顺势就被震落在了四阿哥的脑门上。
四阿哥傻眼,感受着东西在自己脑袋上爬来爬去的麻痒感,又不敢碰,顿时嚎啕大哭,跑着就过来找了富察舜华。
秋云忙把他拉住,将他身上的蚂蚁拿着帕子扫了下去,一脚踩死。
荣嫔本看着他们两个玩的好好儿的,还一脸笑呢,见三阿哥把四阿哥弄哭了,脸上挂不住不说,也气得慌,且四阿哥虽生母是乌雅氏,但养母却是佟贵妃,她着实开罪不起。
“你干什么朝着弟弟身上扔?你这孩子,真叫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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