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阿哥多少的,就是皇贵妃也没这资格,佟贵妃这话明摆着是说德妃觊觎后位。
德妃脸刷的惨白,噗通跪了下来:“奴婢该死,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言语失当,奴婢万没有僭越的念头,娘娘……”
“呵,你也知道僭越!”佟贵妃柳眉倒竖,俏脸一片肃杀之气:“你私下里做了什么,真当无人知晓么?”
殿内早被这一出惊着了,面面相觑,先还以为佟贵妃突然发难只是习惯性与德妃作对,后面这句,怎么听着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卫氏没想到自己一来就遇上这种事,早吓得坐不住了,站起身退到一边瑟瑟发抖。
冰凝轻飘飘看了眼眼前这幕,端起茶盏抿了口,果然有意思。
德妃按捺住如雷的心跳声,贝齿咬了咬粉唇,望向佟贵妃的脸上带了些屈辱,水眸蒙上一层雾气,很快积聚成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滑落:“佟娘娘,您,您就算不喜欢奴婢,也不能因奴婢一时戏言冤杀奴婢,奴婢和您,同为皇上的妃子,姐妹一场也是缘分,您怎能……”
“装腔作势!”佟贵妃冷眼看她作态,眼底划过恨意:“本宫没你这样背主的姐妹!”
说罢,起身对冰凝郑重行礼:“皇后娘娘,臣妾奉旨忝掌后宫,本不敢搅扰娘娘,只是今儿这事关系德妃,更关系娘娘凤体安康,还请娘娘恕罪。”
冰凝挑眉,冷声问:“与本宫有关?”
“是。”佟贵妃微微侧身,指指德妃:“德妃授意太医院陈太医,意图对娘娘不利,还想嫁祸臣妾!”
“不,奴婢没有!”德妃大声喊冤。
“陈太医?”冰凝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啊!”皇后身侧一声惊呼,众人看去,却见甘珠惊恐万分瞪大眼:“陈太医,是陈苍术太医?”
“不错。”佟贵妃点头:“他是薛太医的弟子,随薛太医一起去了喀喇沁。”
“娘娘,”甘珠急得冷汗直冒:“那陈太医奴婢在李大夫那里见过,会不会,怎么办,快、快宣太医!”
李大夫是什么人,坤宁宫没有不知道的,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妃嫔早已吓得傻了,不知所措,皇上专门为皇后找了位民间大夫,她们之中有些也是知道的,涉及大夫太医,自然而然联想到下毒之类的阴司勾当,这下就连一向不喜佟贵妃,而和德妃交好的平贵妃也缄口不言。
“啪”一声,是茶盏轻碰桌面的响声,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立刻安静下来,纷纷看向上首。
对于稍微出点什么事就好像天都要塌了这种,冰凝很是不喜,周身寒气愈重,声音冷得掉渣:“唐嬷嬷,封锁坤宁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宣李明进宫!”
“嗻。”
“佟贵妃,”冰冷的目光微转,定定的望着佟贵妃:“你刚才所指,莫非陈太医在本宫汤药上做了手脚?”
佟贵妃因为无形的压迫感脸色微微发白,极力冷静下来,福了福身:“不敢欺瞒娘娘,臣妾只查到陈太医奉旨前往承德前,承乾宫一位洒扫宫女曾偷偷交付一物,刚被证实是藜芦根茎汁液,那宫女与德妃身边的初彤曾往来密切,被抓后也招供这一点。”
藜芦根茎有毒,可治疟疾骨折等,只是这位药材与大部分参类相克,而皇后气虚体弱,人参更是常用药材。
“娘娘回京途中,确曾脾胃不适。”甘珠吓得都快瘫软了,恐惧愤怒等等激烈情绪交杂在一起,死死盯着德妃,满是愤恨怨毒,规矩早忘光了,坤宁宫宫人也差不多,不过理智剩余多少的差别。
冰凝皱起眉头,若是中毒,李明怎么一点也没察觉,不过他有些日子晕车不适,陈太医也确实可能接触到她用的药。
“皇后娘娘!”德妃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面色苍白眼神坚定坦然:“陈太医只给奴婢看过几次诊,最后一次只是听说他会随薛太医前往承德,多问了几句,奴婢只是忧心娘娘凤体,绝对没有指使他对娘娘不利!藜芦一事奴婢全不知情,仅凭一个宫女的话怎么能定奴婢的罪,奴婢入宫就一直伺候您,您最是理解,奴婢一向敬重娘娘,怎么会有不轨之心?……”
德妃的话冰凝都没仔细听,沉浸在思绪中,藜芦是常见药材,种类更是繁多,她这些年研习药材,也是了解的,一寸寸内视五脏六腑并全身经络,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想必就算有毒性残余,也很细微;然而被蝼蚁一般的存在挑衅,还是不可遏止的泛起怒意。
乾清宫,康熙刚退朝就听说坤宁宫出事,只觉轰鸣一声,脑子里出现片刻空白,回过神来,拔腿疾步奔向坤宁宫,路上一道道命令急下,立刻缉拿相关人等,家眷扣押,宣李明进宫,承乾宫并永和宫全宫严查。
到得坤宁宫,大冷的天也跑出一身汗来,进殿后全副心神都落在上首那个冷然垂眸的淡漠女子身上,大步走去,紧握着她手,急声问:“皇后感觉如何?”
冰凝睁眼,惊讶一闪而过,敛下怒意,微微摇头:“我没事。”
太医已经到了,连忙上前禀告诊脉结果,康熙还不放心,又详细追问,太医一一作答。
康熙仔细端详她脸色,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才微微放心,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气息立变,神情不善看着殿内众妃。
妃嫔在康熙进来时都跪下恭迎,被当成空气一般从身边走过的滋味绝不好受,再听皇上只顾得关心皇后,连叫她们起来的功夫都没有,更是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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