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准嗤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不然呢?”许净洲抬头看他。
这人离开镜头,就和屏幕上千般万般的角色截然不同,
许净洲的干净像是从骨子里净到了皮囊,让人透过眼就能看出一尘不染的无暇。好像也就只有这样的白纸,才能轻而易举捏成各种角色。
所以他认识的许净洲到底是什么样。
先前是黏人乖巧会勾人的小狐狸。
现在好像又变了。魏准总觉得,他先前认为的那个该属于他的许净洲,仿佛又不是他的,像这人披着皮又演了个别的角色。
魏准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点头,“是这样,但你不用搬走,找不到人就慢慢找。”
“魏总人还是很心善的,”这小狐狸又乖顺笑起来,格外会看眼色的花言巧语:“我之前其实特别讨厌魏总,觉得你脾气臭不讲道理,对人也很凶。”
魏准挑眉,“什么?”
“后来发现魏总对人很好,”许净洲认真道:“不是文里写的那样。”
魏准眸光顿住,“你说什么呢?”
“我再试着找一找人。先前说他出差,可是出什么差要走这么久,”像是没听到他说话,许净洲低头往包里找什么,
魏准盯他半晌,方才心口那星点温意也散的差不多。
鬼使神差的,
他抬起面前人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跟自己对视,用有些冷淡的质问口吻:“许净洲,”他呼吸一滞,整颗心脏都被钢线绷紧似的,
“你觉得,”他放慢语速,“我和韩昼像吗?”
凌晨一点。
头顶晃眼的光恰好落入两人中间,在地上照出交缠人影。明亮的光将面前人照得清透,漆黑眼睫根根分明,干净眸子也琉璃似的漂亮。
青年茫然涣散但视线若有聚焦,显出分毫冰冷清醒。
他半垂眼睫,似乎真的在认真看他,每分每毫每寸神态都要看清楚,
最后平静开口:“不像。”
·
当天凌晨两点,许净洲才躺到床上。
他和魏准在走廊说话的时候,魏老爷子突然从屋里钻出来,眨巴着精光的眼瞅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笑。
魏准就也没再说别的,去哄魏老爷子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被闹钟闹醒以后,许净洲在床上出几分钟的神,右眼皮跳得特别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跳出来似的。
床头的电话响个不停。
许净洲翻身起来接电话。
“小洲,”李青应该正在公众场合,电话地面乱得厉害,“我今天要陪个艺人去参加活动,分不出身去找你,你要不让魏总送你去节目组?”
“不用了。”许净洲说:“我找助理送我。”
“你助理前两天说要请假,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时间你就还是让魏总送。”李青说:“前两天你在节目上驳了刘轩的面子,虽然说来参加节目的多少都会有心理准备,但他一个入围过最佳男演员的,被你个新人打压,肯定不舒服。”
“我总觉得他和那个周鲸很有可能不怀好意,你多注意。”
许净洲点头,“青哥放心,你忙你的。”
李青又简单叮嘱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许净洲换好衣服使劲揉眼,从门口一直揉到楼下,右眼皮还是跳得厉害。他有点心慌,也高兴不起来,耷拉着头无精打采去厨房。
正好撞见魏准也在厨房,炖开水。
他没想到魏准会起这么早,愣神,“魏总早好。”
“早,”魏准头也不抬,似乎有些着急,“你时间紧吗?不紧的话先等我给老爷子把药炖好,他有点不舒服。”
许净洲睁大眼,“爷爷怎么了?”
没等魏准再说话,这人直接转身往里间卧房里跑。
他偏头看眼这人背影,解释:“应该是昨晚起夜,被吹到了。老头本来身体就不好,还非要跟你瞎胡闹,大晚上跑过来干什么。”
屋里人沮丧认错:“对不起。”
听起来很伤心,魏准一瞬间就能脑补出个缩成小球的团子,可怜兮兮埋着头。
他把炖好的药倒出来,放到盘子里,端进屋。
魏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差,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你别听他瞎胡说,我一点事都没有,我什么身体我还不清楚?要是我真那么虚弱,昨晚保姆会让你把我带走?”他没好气瞪魏准一眼,“你吓唬小洲干什么!”
许净洲接过药,小心翼翼吹热气。
“谁吓唬他了,”魏准瞥见这人乖得不行,想笑,“他就是幼稚。”
许净洲理都不理他,喂爷爷喝药。
本来说要喂完药再走,可时间又有些不够用,节目录制八点开始,路上就要耽搁一小时的时间。魏准问过他后,直接把自己的司机叫来,让先把他送去。
“我今天早起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跳得很厉害。”这人讲话时的语气非常严肃:“上一次我右眼皮跳这么厉害,
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魏准把围巾丢过去,瞄他一眼,“什么大事?”
许净洲:“不告诉你。”
魏准:“……”
“鹦鹉呢?”许净洲穿好棉服,小企鹅似的爬上爬下找鹦鹉。
“不知道,昨晚好像就没见,”魏准看他这幅模样,嘴角不自觉弯起,“怎么?你还要带着那只鸟去录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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