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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越舒回想起是谁,却觉身后生风突然窜出一人,越舒眼眶骤阔,没来得及闪避,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嘴。
    “替我告诉叶景铄,”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男人贴着他耳边,低声道:“游戏开始了。”
    “呜、唔!……”越舒被捂着嘴,一支利器猛然刺进胸膛,他瞳孔骤缩,被堵在手掌里的惊唔戛然而止。
    竟然有刀,还是团伙作案。
    妈的……
    越舒心里直骂娘,伴随着刀柄落地声,他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男人低笑一声,弯腰捡了刀,锋利的刀刃滴着血,那人带着嘲弄的视线似乎在瞧他。
    片刻后,男人起身,沉着的脚步声愈行愈远。
    正厅渐渐恢复沉寂。
    温热的液体迅速顺着伤口渗出,越舒又慌又怕,难以忍受的疼,疼得他动弹不得。
    他有如一条濒死搁浅的鱼,本能地伸手去触碰刀口,血流却源源不断,从他的指缝里争先恐后渗涌出来,瞬间就爬满了手背。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这刀刺进了胸膜腔,越舒听见空气灌进自己的呼吸中,嘶嘶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越舒隐约感觉自己被抬起上身,两脚悬空,胸膛贴上宽厚的脊背,他似乎被背了起来。
    叶景铄回来了?
    他挣扎着睁开眼,刺眼的光线争先恐后钻进眼缝,一张大爷的脸就在眼前,挡住他三分之二的视线,正目不转睛地瞅着他。
    越舒失焦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肝一抽,差点被这大爷送走了。
    “小伙子,你醒了?”
    越舒呼吸一滞,下意识环视四周,灯光明亮,他发现自己在一处封闭的车厢里,口上戴着吸氧器,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正帮他包扎止血,右手背上也牵带了吊瓶液管。
    他眉关紧锁,强撑力气问:“…我在哪儿?”
    “你被人捅伤了,幸亏我带孙子出门放炮,看见叶医生家门没关,才发现你躺在地上,我就把你抬出来了。”张大爷头上冒着汗,“你别急,叶医生今天值班,他会救你的!这救护车开得快,等大夫给你输完血,再几分钟就到医院了。”
    越舒阖上眼睑,气息不稳,心里愈发绝望。
    检验的护士手里拿着液管,诧异道:“他是RH阴性血。”
    “这怎么办,医院血库不是告急么?”
    “先把患者送过去,再联系血站。”
    ……
    越舒绷紧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他仰着头,救护车内晃悠的灯光逐渐扩大,刺进眼膜,蔓延充斥进所有的感官。
    他好像活不长了。
    如电影里的老套情节一样,越舒漫散的意识里,开始闪过他一幕幕的人生。
    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是大学他姐被那人渣骗婚,搞得他们家破人亡那年?
    还是打从他进了娱乐圈,自暴自弃,让叶景铄失望透顶开始?
    亦或是他发现自己无家可归,被叶景铄领回家的时候?
    他每一步都走错了,他这一生早就踏上了荒唐的轨道,一去不返,而最让他后悔的事,就是拖累了叶景铄。
    即使如今他要死了,还要害叶景铄为他收尸送终,他突然庆幸那时告白叶景铄不在,他就是个贪婪无餍的混蛋,怎么配和那人谈感情?
    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躲叶景铄远远的,像叶景铄那么好的人,不该让他毁了一辈子。
    可惜…不会有下辈子了。
    *
    21:30。
    叶景铄做完最后一场手术,他脱了手术服,换上大衣,从正厅的电梯里出来,下班回家。
    迎面碰上同科室的护士,小姑娘笑着跟他打招呼:“叶主任,您怎么今天还值班啊?”
    “嗯。”叶景铄看了眼表,“不着急回去。”
    护士一笑,下巴往休息室的方向抬了抬:“彤彤今天可乖了,用吕姐的平板看春晚呢。”
    提到彤彤,叶景铄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他道了谢,拿着钥匙,去开休息室的门。
    里面听到响动,门刚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叶叔叔!”彤彤扑到叶景铄的怀里,被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你忙完了吗?”
    “叔叔忙完了,现在带你回家。”
    彤彤扎着两个辫儿,探着小脑袋,往叶景铄的身后望,小奶音问:“我小舅呢?”
    叶景铄锁门的动作一滞,顿了会儿,才说:“小舅有事,不回家过年了。”
    他单手锁好门,抱着彤彤走出大厅,语气格外温柔,“叔叔陪你一起过年好不好?”
    “好!”
    医院门外驶进一辆救护车,停靠在门口,车灯红蓝交替闪烁,笛鸣声越过冰凉的空气,窜进大厅。
    彤彤被这声音吸引了目光,好奇地目不转睛盯着那辆车看。
    救护车后门一开,下来四五个医务人员,刻不容缓地把人抬上担架车,吵吵嚷嚷簇拥着推进大厅。
    叶景铄没有在意,他打开手机进入最常用的联系人界面,望着“越舒”两个字,他犹豫两秒,拨通了电话。
    旁边的担架车与他擦肩而过。
    电话没有马上接通,话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候音,叶景铄抱着彤彤没走出两步,一阵熟悉不过的铃声却倏然响起。
    ……竟是从身后的担架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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