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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一提, 这条规定是那位专业素养极高的前台小姐, 在和他约好了(第四次)预约时间之后, 在电话温温柔柔地告诉他的。
    布鲁斯·鸽王之王·韦恩:“……我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仿佛从助理小姐那温温柔柔的嗓音里听出了一股子“你再放我们一次鸽子你就死定了”的味道。
    好吧, 他觉得这不是错觉。
    当预约的那天,布鲁斯·韦恩好不容易才把越狱的双面人打包塞回阿卡姆,生死时速极限飙车才终于在预约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冲进诊所的大门时, 他确实从助理小姐营业性的微笑中看到了一丝真切的杀意。
    “抱歉,就只是……”哥谭宝贝布鲁西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前一天晚上实在喝得太多,姑娘们又实在太热情……就, 你知道, 早起很多时候都是非常困难的。”
    助理小姐的目光飘向挂在墙面上的石英钟, 上面指向4点3分的时针好像是在嘲笑着他这句“早起”的分量。她的目光又落在他的胸口,布鲁斯下意识扯正了歪歪扭扭挂在他脖子上的领带, 接着才想起来要扣好因为赶得太急而来不及扣的衬衫纽扣。
    在他重新理好了仪容之后, 助理小姐的目光才终于没有那么冷峻了。她依然维持着她那营业性的微笑, 稍稍向布鲁斯点了点头。
    “兰佩路基医生正在等你。”她像他第一次来时那样,走在了他的前面为他引路, “请跟我来。”
    布鲁斯·韦恩跟在她的身后,向娜娜莉·兰佩路基的会诊室走去。
    “说起来,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人来找兰佩路基医生?”布鲁斯像是在拉近关系一样对着助理小姐说道,“我听说了一些……传闻。”
    娜娜莉·兰佩路基那天出现的太突然,而企鹅人在冰山俱乐部那番表现也没有避讳他人,许多人都亲眼见证了那一幕,虽然不至于像哥谭宝贝的绯闻那样占据头版头条、杂志封面(毕竟哥谭媒体也没有傻到为了一个绯闻去得罪一个黑|帮大佬),闹得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步,但是小道消息还是不免暗暗地传了出去。
    所以,布鲁斯·韦恩会听到什么消息也不奇怪。
    但助理小姐依然维持着她那营业性的微笑。
    “我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她轻飘飘道,“如果要说奇怪的人,抱歉,先生,这里每天都有‘奇怪的人’在来来去去,包括您。”
    像是要结束他的探询一样,助理小姐不易觉察地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停在了诊疗室门前,她扣了扣门,而后侧过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已经到了,韦恩先生。”她微笑着说。
    布鲁斯·韦恩只能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布鲁西宝贝儿的甜蜜微笑冲她点了点头,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会诊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点心虚。就那么一点点。
    希望兰佩路基小姐因为生意太好,并没有在记恨他翘了三次诊疗这件事吧。
    不,他真的不是因为不想做家庭治疗才不来这里的,绝对不是。
    ……
    ……
    ……
    你小子还敢来啊。
    如果要给艾达此刻的心情下一个注解,那不会有比这句话更适合的。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她当然不会让这份杀意直接浮现在她的脸上。所以她只是依然维持着娜娜莉式的微笑,十指交叉放在胸腹前,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请坐。”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近来感觉怎么样,韦恩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的语气,男人反而向她道了歉。
    “对不起,因为最近事务过于繁多所以……”布鲁斯·韦恩以真诚的语气说着一点也不真诚的话,“违背了我们约好的时间,真的非常抱歉。”
    我信你个头。
    艾达默默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歉意是真的,理由是假的。
    但艾达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因为被人放了三次鸽子就干脆打爆对方的头。所以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回归了先前的问题。
    “和之前比起来……今天你感觉怎么样?”她闭着眼,用娜娜莉的直觉感知着对方的情绪,“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疲惫?”
    “是啊,你知道的,总有很多……突发事件,在等着你去处理。”
    布鲁斯·韦恩刻意用了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艾达分辨着那些从他身上传来的细微讯息。
    他的用词……很奇妙。
    她想。
    第二人称,他在无意识拉开自己与话语中那个人的距离。就好像那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事实上,艾达很早以前就已经留意到了,布鲁斯·韦恩在咨询时,时不时就会使用这些非常有距离感的措辞,一部分是因为他在撒谎,另一部分是……因为他在用旁观者的视角在审视自己。有件事很令她在意——那就是这个男人说的越是实话,他就越是喜欢用第二人称乃至第三人称来评价自己。
    越是靠近他的真实,他就越是从旁观者的视角来诉说。就像是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事情。
    解离状态。
    艾达不怎么意外的想。
    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常见的表现。将遭到创伤事件的自己异化为他者,看作客体,这样就能从创伤与情绪中抽离出去,在获得麻木的平静的同时,也失去对生活的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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