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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不等连草反应,便收回手,快速抬脚出门。
    一出了门,连偀便捏紧了手帕,闭上了眼睛。
    方才在连草说出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时,她确实很是愤怒,可是很快,她便将自己心中的那股怒气按了下去。
    如今和连草翻脸,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对连家更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那就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连家留着这个女儿还有用。
    连偀睁开眼睛,抬脚就走,没走几步,却见赵从在前头拿着水壶在浇花,她仔细地瞧了瞧,那是一大片的红秋葵,每一朵都跟她早起簪在连草头上的,几乎一摸一样。
    连偀的脸冷得彻底,她可不信赵从是无心。
    若是从前,哪里容得下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可是如今,为了来日,她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连偀收回视线,抬起脚就走。
    “贵妃娘娘。”
    赵从却不让她如意,提着水壶过来,恭敬道:“您这是要走?”
    连偀瞧着他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哼一声:“不走,殿下还要留本宫用膳不成?”
    赵从笑道:“儿臣是想,可二姑娘心情不好,便不留您了,请娘娘见谅。”
    连偀瞧着眼前的赵从,竟觉得有些陌生,曾几何时,宫里人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的无名小子,竟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敢公然与她叫板了。
    她走到花圃边,伸手掐了一朵盛开的红秋葵,放在手掌心,道:“殿下可知,六殿下的身子废了,往后再不能孕育子嗣。”
    赵从的神色未变,眼尾微微上扬,道:“哦?是吗,那可惜了。”
    他明明没说别的,可连偀仍旧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喜悦。
    她猛地转身,微微皱眉,盯着赵从的眼睛,道:“果然是你。”
    她猜的没错,赵贤如今这幅样子,并非是自己身上的药性发作不了导致的,而是被眼前的这位看着人畜无害的人给害得。
    赵从笑笑,没说话。
    连偀道:“七殿下,本宫能轻易猜到的事情,想必陛下很快就能查到,六殿下可是见过二丫头的,如今她一转眼就在你这里,是个人都会怀疑是你下的手。”
    她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直接将赵贤的身子给弄废了,往日,倒是自己小瞧了他。
    赵从挑起眉毛,不置可否。
    他方才自然是骗连草的,只要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便能猜出事情的原委,就算他真的打死不说,也是不顶用的。
    陛下肯定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赵从垂下眼睛,浓密狭长的睫毛在眼下显现出淡淡的阴影。
    怪不得前世白和朗被他的父皇厌恶,并下令罢黜他的官职,叫他永不许入朝为官,原来,是为了这个。
    救命之恩,以及连累到白和朗的歉意,让连草和他之间的感情急剧升温,然后,便顺理成章地结为了未婚夫妻。
    赵从捂着额头,低低笑出声来,眼角隐隐沁出一颗泪珠。
    原来如此。
    命运捉弄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爱人给弄丢了,如今,想起前世面对白和朗时的不甘,心里只觉得自己万分好笑。
    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傻的傻瓜。
    连偀虽从连草口中听说过赵从的疯魔性情,可如今亲眼见着了,还是觉得惊讶。
    他知晓,自己知道是他害了赵贤,竟然没有害怕,反而好声好气地与自己说话,末了,竟还笑了起来......
    烈日洋洋下,她竟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若不是他当真疯癫,那便是心思深不可测。
    赵从笑够了,抬眼看着连偀,道:“贵妃娘娘,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瞧向自己寝殿的方向,淡淡道:“您想让儿臣劝二姑娘回去?”
    连偀被他猜中了心思,道:“是,她是本宫的侄女,住在殿下的宫里本就不合规矩,而且......”
    她淡淡道:“她走了,殿下在陛下那儿也好有个说辞,六殿下的事儿就都与你无关了。”
    她摆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
    他们都知其实赵贤才是皇帝看中的太子人选,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立他,无论是三皇子赵哲还是赵从都只不过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罢了。
    身为棋子,平日无论做了多过分的事情,皇帝都可以不计较,可若是伤到了赵贤,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无尽的风暴,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
    连偀道:“如何?殿下考虑好了吗?”
    她相信,赵从是个聪明人,定会做出一个聪明人该有的决定。
    风吹起两人的衣袖,一旁的花朵在枝头不住摇曳,好似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不。”赵从缓缓开顾口,嘴角弯起:“二姑娘说喜欢儿臣这里,我怎么忍心不顾她的意愿,送她回去呢?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连偀吃惊:“你——”
    她如何都没想到,赵从竟拒绝了她,她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愚蠢还是说他痴情,为了连草的一句话,就要将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送出去,天下间竟还有这样的人。
    连偀平复心绪,道:“殿下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样的后果吗?”
    赵从笑笑,提着水壶走到花圃边继续浇花:“后果?儿臣不知,只不过,若是二姑娘能开心些,一切总是值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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