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那两个酒保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哪凉快哪待着。
到嘴的鸭子就他妈飞了!俩不怀好意之人觉得很淦。
费事吧啦下了药,结果就便宜了别人。
尹温纶慢慢蹲下身子,望着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摇摇晃晃冲领班招招手:
“送,送去酒店休息吧。”
其实本意是,他以为这人太困了直接搁地上睡了,这么睡容易着凉,给抬酒店去睡。
结果自作聪明的领班认为,是抬到酒店他们尹总的房间。
然后人给抬了过去。
尹温纶醉醺醺地进了酒店,走一路脱一路,脱好衣服往床上一躺——
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在不断扩散。
掀开被子,一张白皙透粉的小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尹温纶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张小脸慢慢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自己。
强烈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散发、融合、纠缠在一起。
一只纤细柔软的小手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腕,指尖骤然紧缩。
“我,我难受……下面,好奇怪。”
尹温纶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当信息素侵入本就在一点点吞噬意识的酒精中后,事情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亲倒是尹温纶先亲上去的,但那人并没有挣扎,反而还给予了热烈回应——
后来,尹温纶的司机收到领班的消息过来领人,打开房门后,见房间内一片狼藉,被子里捂的也不知道是谁,出于为雇主考虑,就这么把人丢下,把雇主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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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玉衍和沈铭臣二人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怀疑人生。
当晚确实好像睡了谁,那……是谁,是云商么?孩子不是自己的不代表自己就睡了什么奇怪的人吧。
好恶心,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想吐。
俩人脸色惨白,连吵架的欲望都没有了,只能呆呆坐在一边。
而胜利者则理所当然地登堂入室,手里拿着鉴定报告翻来覆去地看,看一下,嘴角弧度就变大一点,几乎要扯到耳朵根。
云商实在是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看着他乐不可支的模样更觉得心烦。
“你能别笑了么,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尹温纶忙收了笑,讨好地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还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不大一会儿,又憋不住开了口:“既然是我的责任,那我会负责到底,等手术结束后就把你送到我家的度假山庄去休养,那边空气环境好,医疗设施齐全,再过不久就春节了,到时候我们家人都会到那边去,我们一起过年,一……”
“跟你有关系么?真是莫名其妙,孩子打掉之后你也该干嘛干嘛,不是说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以为这是客套话?潜台词就是你一直纠缠我真的很烦,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
“对不起……”弱弱一声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只会说对不起?!知道对不起还要做?”云商忽然从床上弹起来,胸脯因强烈怒意而大幅度起伏。
尹温纶知道云商虽然有时是有点不识好歹,但绝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兴许是鉴定结果并非他意,也兴许是面临手术导致心情低落情绪易怒,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去把人抱住再说。
云商在尹温纶怀中使劲挣扎两下,发现挣扎不开,索性只能在他怀中一个人生闷气。
尹温纶轻轻抚摸着云商的头发,嘴唇擦过发丝落在发际,隔着头发不着痕迹地亲了他一下。
“我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承受这么多痛苦,打乱你的人生计划,我会想办法弥补的,相信我。”
云商的呼吸慢慢平稳,心头的怒火也一点点消减下去——
其实这时候气氛还是可以的,但总有那不赶眼力劲儿的打破这暂时的平静。
医生带着一帮小护士走进来,也不管病人情绪如何,张嘴就是:
“如果孩子父亲已经确定,那么我们将于后天安排堕胎手术,下午来做个体检,注意忌口。”
看着刚哄好的人脸色又一点一点黑了下去,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架势,尹温纶缓缓看向那位还在喋喋不休的医生,诡异的笑容慢慢爬上面容:
“您可以先出去么?一会儿我会过去拿体检单。”
医生点点头,拿着记录本敲敲床边:“保持心情愉快哦。”
撵走了医生,轰走了尹温纶,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按部就班的体检程序,抽血、化验、心电图,云商都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次,但之前每一次都像是笑话一样,总是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最后白忙一场。
捂着胳膊上细小的针眼,云商倚在床头静静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一片沉寂。
他知道,半年来的迷茫苦痛折磨,终于要在明天的手术中画下句号,接着就是准备毕业、研究生入学,按照自己期望的人生轨迹稳打稳扎走下去,这是最适合自己的结局。
但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呢。
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心中钝痛的感觉渐渐深刻。
即使只是一场梦,可自己还是真情实感地喜欢过宝宝,甚至还给他取了名字,也曾经做过即使自己累死也要努力把孩子养大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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