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出来。”
“不要,你先出去。”
“事那么多。”简玉衍烦躁挠挠头,虽然语气很差,但身体过于正直地走了出去。
云商慢慢从浴缸里爬出来,擦干净身子,裹上浴衣,悄摸摸做贼一样迂到浴室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奇怪的黑影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还好,他没在。
云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算先去客厅找杯水喝以便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刚走到客厅。
嗯?那团白花花的什么玩意儿?
认真思考了半分钟,云商发出了一声堪比杀猪的嘶吼:
“你他妈为什么不穿衣服!你他妈裸.露狂么!”
听到声音,只穿一条平角内裤的简玉衍缓缓回过头:
“你他妈才是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你去洗澡还穿衣服的?”
“恶心,变态!”云商气势汹汹丢下这两句话,脚底一抹油溜进了卧室。
拍着惊魂未定的小心脏,云商开始四处打量起这间卧室。
和简玉衍那个人有点像,非常简单的布置,整间房都是冷色调,看起来死气沉沉。
灰色的墙壁上,有一处约半米长的长方形浅色印记,四角打了四个孔,看起来应该是以前挂过相框。
云商拉开被子钻进去,乘着清冷的月色望着那块浅色的印记。
有点好奇,以前是挂过什么照片呢?如果是全家福,即使是父母过世也没必要摘下吧,看着缅怀一下不好么?
正当云商思考着,房门动了动。
他犹如一只炸毛的猫,瞬间拉过被子望向房门。
房门打开,一具白花花的肉……
云商:“求你,把衣服穿上。”
简玉衍不理会他,随意掀开被子往里一钻,接着就直挺挺躺在云商身边像具尸体。
云商:“……我可以把你踢下去么?”
“我家就一张床,要不你去睡沙发。”
云商点点头,抱着枕头下了床。
“啊,我真服了你。”刚走到门口,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没等反应过来,云商便被扯了回去。
“你睡床,我睡沙发。”
望着烦躁起身支棱着两条大长腿往外走的简玉衍,云商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
“没事,那就睡床吧。”
“我不,明天起来你肯定又要叽叽歪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简玉衍背对着他挥挥手,“睡了,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云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他匆匆下了楼,就看见简玉衍正盖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像只蚕蛹。
他摇了摇简玉衍:“我先回去了。”
简玉衍半梦本醒“嗯”了声,本以为他会继续睡,结果这人却慢慢坐了起来。
头发乖顺地垂下,比起他平时打理精致的大背头,至少刚睡醒的模样看起来没那么重的戾气。
“大清早的,啊,起床气想发作。”就是说出来的话不那么中听。
“没事你继续睡,我自己回去就行。”云商握紧书包带,“谢,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简玉衍揉着惺忪睡眼,像只没睡醒的松鼠,可可爱爱。
“等下,我马上好。”
“真不用,我……”
“都说了让你等下,五分钟。”简玉衍烦躁地打断他,起身进了卫生间。
不大一会儿,他挂着满脸水珠顶着软趴趴的头发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随便套了件卫衣牛仔裤,拿上车钥匙往外走。
“所以我特讨厌你们这种极度自律的人,多睡一会儿能要你命么?”简玉衍瞪了坐在旁边的云商一眼。
“对,能要命。”
半路路过麦当劳,简玉衍将车子停在路边:“你等下,我饿了。”
嘴上这么说,但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提了两份早餐。
“吃点东西。”简玉衍将其中一份丢进云商怀里。
但又火速拿了回去。
云商望着空荡荡的手心,一脸懵逼。
“忘了你今天要去孕检,好像做唐筛要空腹。”简玉衍漫不经心说着,但眼睛却悄悄瞟了下一旁的云商。
“现在做唐筛不用空腹,肝功能异检才要空腹。”云商夺回早餐袋,拿出一杯甜豆浆。
“那先去做孕检,再回学校。”
云商点点头。
半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转过脑袋:
“你不会,要陪我一起去……孕检。”
简玉衍瞥了他一眼:“大惊小怪,医院有规定我不能去么?”
云商沉默。
良久,他又慢慢开口:“我不想孕检,不想知道孩子是否健康,本来也没想生下来。”
“别矫情。”简玉衍看着前方冷冷打断他,“你想不想生那是你的事,但我奶奶要看到孕检结果,你不去也得去。”
云商:“真的很想骂你,明明什么也不是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却偏要插手我的人生。”
“我就插了,有本事打我啊。”
话音刚落,手臂上便重重挨了一拳。
“卧槽开车呢,你还真打。”
“嘴欠就该打。”
简玉衍不敢再招惹他,真给逼急了他要是来抢方向盘怎么办,整车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开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开到了本市最大的产科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