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却在和魔术王相处的时候,发现了他拥有看透过去未来的千里眼这个事实。所以我决定将所罗门王的千里眼封印,以免那个计划启动的时候魔术王横加阻拦。”
对面的囚徒忽然停了下来,似有些患得患失的望着所罗门。
“如果我真的成功封印了你的千里眼,而你又在之后得知真相,你会恨我吗?”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从未向圣杯许愿变成凡人,你也从未得逞。真正需要你解释的,不是我,而是罗玛尼,马里斯比利。”
魔术王冷漠地宣告。
……
罗玛尼·阿基曼遭到了有史以来最沉重的打击。
粉发青年瞬间在控制台上塌下了肩膀。
假的,全都是假的。
曾经并肩作战,无话不谈的情谊,到头来发现这全都是一场骗局。
温柔耐心的步步引导,最后不过是为了封印他用来维护人理的千里眼。
就连最后建议他入职迦勒底……也是为了榨干他作为所罗门王残渣的剩余价值罢了。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竟然有人胆敢在智慧王面前玩弄诡计,而更可笑的是,空有智慧王头衔的他,竟然还那么傻乎乎地相信了。
恨吗?也许他应该恨的,恨马里斯比利的欺骗隐瞒,恨马里斯比利的背信弃义。
但,那颗初生的心中却没感受到那种伤人伤己的尖锐情感,弥漫在心间的,不过是无穷无尽的遗憾和悲哀。
说到底,还是他的责任更多。
不过是短短七日的相逢,又能有什么信任呢?马里斯比利这种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可正是标标准准的魔术师啊,能指望他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使魔”建立起什么感情呢?
而他偏偏相信了,然后被利用得体无完肤。
纵然马里斯比利心中沸腾的,对人类的爱不是虚假,但那也一定会以绝对扭曲的方式呈现吧?
魔术师自诩为超越人类的物种,而从某种方面,也的确和人类丝毫不同。比如三观,比如行为,时钟塔里任何一个魔术师拉出去都是标准的犯罪分子,足以当场枪毙的那种。
所以为什么要相信他呢?
“马里斯比利,你……”
罗曼医生气得浑身发抖,眼神却无比明亮锐利。恍惚间,对面被审问的“囚徒”不是另一个世界线的马里斯比利,而是已经实现了这一切的前代所长。
“不,我现在来恨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罗曼慢慢说着,压抑的喉咙开始剧痛,每吐出一个字,就仿佛有刀尖碾过,“与其纠缠于无意义的情感问题,倒不如发掘出更多有用的讯息,你说对吧,马、里、斯、比、利。”
虽然明知道对面那个家伙不是他的马里斯比利,而且也已经终止了犯罪,可是……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迁怒。
主啊,原来人类的悲喜,竟然是这样的吗?
罗玛尼·阿基曼闭上眼,痛并快乐地想着,如果能够体会到这样锥心刺骨的情感,是否就意味着,他真的变成人类了?
也许这一切都建立在欺骗之上,但是,对于真正变成普通人这一点上,他从不后悔。
“告诉我,你剩下的计划。”
“看来那个世界线的我,是真的伤了所罗门王的心啊。不过事已至此,我就先将我原本的计划告诉罗曼你吧。虽然可能细节有所出入,但大致步骤应该是不会错的。”
于是一切都明了起来了。
在圣杯降临的前夜,所罗门王原本对许愿并没有明确概念,然而马里斯比利为了封印千里眼,刻意引导着魔术王许下了成为普通人的愿望。于是,英灵座中以防万一的冠位caster,空了出来。
在获得大量金钱之后,马里斯比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重启了迦勒底的建设,灵墓阿尔比昂的材料,圣杯的资金,以及阿特拉斯院的技术,完美地汇聚在了一起,再加上从各地搜集而来的御主……计划的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既然我决心让抑制力无暇他顾,就很可能遭到抑制力的共同攻击,为了规避这一结局,我打算以召唤魔术王的方式来构建迦勒底的召唤阵,并以灵基肖像的方式将大量从者保存下来。”
灵基肖像……大量保存……而且还可以技能强化和宝具加强?
罗曼突然想起,这种方式,不正类似于英灵座吗!却别只是一个超脱了时间轴,其中英灵受到抑制力派遣,而另一个位于迦勒底,被御主所束缚。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马里斯比利这家伙想要人工制造抑制力?!
“你真是可怕,而且疯狂。”
“或许吧,能得到魔术王的这个评价,我也算无憾此生了。”马里斯比利轻笑一声,带着隐隐遗憾,“只可惜,我的计划还没开展,就半途夭折了。”
因为所罗门王并没有做出那个让他梦寐以求的选择。
“如果计划顺利推进的话,我的死活完全无关紧要,哪怕途中我意外去世,整个计划也会按部就班的进行,接触根源的人无非就是从我换成了奥尔加玛丽罢了。”
“假设没有意外的话,我将模仿整场圣杯战争,将Logos ReAct的仿品,也就是空想树投入虚空中,随即选取七个被剪定的事项进行模拟演算。此时,被‘人理守护’这一说辞蒙蔽了双眼的迦勒底势必会为了人类而对七大异闻带进行剪定,假设迦勒底无人反抗的话也无所谓,我选定的七大‘隐匿者’也将作为整场‘圣杯战争’的‘御主’,互相之间进行残酷攻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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