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娘柳眉一竖,“合着你把我当陪练了呗!”
小郭咧着嘴笑,“你不想练练?要真不乐意就算了。”
于三娘一叉腰,“谁说我不乐意?姐姐这回非得跟你争一争不可!”
店中女员工不少,纷纷帮于三娘撂狠话。
槐树挑着眉,给了小郭一拳。
小郭呲牙咧嘴,“槐树哥,不带这么重色轻友的。”
“轻的就是你。”又是一拳。
大伙皆笑。
司南笑着摇摇头,只希望于三娘可以了解到小郭的苦心。
满庭芳年前就在装修,如今已经和最初的模样大不相同。
不光阁楼这边,旁边的刘家园子也添置了不少东西。从前是个明二暗三的宅子,莲花池在中庭,前后都盖着屋舍。
司南叫人把前后院打通,多余的屋舍拆除,多余的草木除去,视野一下子通透了。
再围着莲池盖上一圈水榭,原本整饬的三进院变成了回字形小园,园中游廊环抱,水榭相通,花木掩映,再清雅不过。
司南把试营业的时间定在正月十五,为的就是蹭元宵节的热度。
还没到晌午,员工们便巴巴地等在门口,生怕没人来。
“总店那边都是郎君们带着家眷用餐,娘子们鲜少独自出门。如今咱们这间店写明了只许娘子入内,能有人来吗?”
“总会有人的,从前定国夫人不就经常独自去吗?”
“那是因为定国夫人和咱们东家是旧交,再者说,将军府本就是夫人当家,这样的人家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
一席话,说得众人更为沮丧。
司南听到这番话,正要下楼给大伙鼓鼓劲儿,于三娘便率先站了出来,“别说丧气话,要相信大郎哥的眼光,若真没人来,他压根就不会开这家店!”
小郭应和道:“三娘说得没错,总店刚开那会儿,也不是日日都好,东家还不是照样扭转了局面?咱们只管打起精神,哪怕有只有一个客人也要尽心尽力招待。”
大伙不禁想到总店被流言中伤的那段日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开不下去了,司南还是带着他们闯了过来,并且越开越旺,员工的福利越来越好,机会越来越多。
想到司南的本事,一众年轻人顿时踏实了许多。
“别忘了,咱们还有赌约。”于三娘朝小郭挑了挑眉,带头喊口号,“娘子队,必胜!”
小郭不甘示弱,“小子队,赢哭她们!”
男男女女一通喊,士气一下子上来了。
司南站在二楼,没下去。
十分欣慰,也有种淡淡的沧桑,这些十几岁的年轻人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临近晌午,第一辆马车停在门口,是定国夫人魏氏,她是接了司南的帖子过来捧场的。
小郭正要上前,于三娘先他一步跑过去,笑嘻嘻地扶着魏氏去了“娘子区”。
——为了明确赌约,他们把用餐区分成了“娘子区”和“小子区”,一个月下来,哪个区收益多、客人满意度更好哪个区赢。
于三娘仗着跟魏氏熟悉,明晃晃地把人抢走。
小郭隔空指了指她,笑话她没脸没皮。
于三娘吐吐舌头,认了。
第二波客人也是熟人,永安县主赵灵犀。
这回于三娘没有再抢,小郭迎上去,“县主楼上请,还是酸汤锅吗?小子叫人给您备下。”
“可不吃酸汤锅,我怕南哥儿再加料。”
赵灵犀朝二楼瞄了一眼,头一回来,司南拈酸吃醋,给她来的一锅极尽酸爽的鱼肉锅。
初见的场景,如昨天一般。
小郭也忍不住笑,“那来大骨锅吧,小子嘱咐二豆给您把骨头剥开,骨髓刮到小碗里,您蘸着小料吃。”
“那就麻烦二豆了。”赵灵犀抄着暖袖,笑盈盈道,“挑个宽敞的雅间,别跟南哥儿说,我今儿个自己花钱,给他捧捧场。”
小郭笑笑,“成,东廊有个腊梅阁,窗外开着株鹅黄的腊梅,香味清幽缠绵,您一准儿喜欢。”
赵灵犀从袖中捡出一块碎银子,笑着递给他,“听说你要当管事了,这是我的贺礼。”
她说的不是赏钱,而是贺礼,因着年前一道在河间办案的情谊。
小郭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了,指不定以后到了河间还得常来常往。
接待了这两位熟人之后,一直没人再来。员工们从满怀期待到渐渐失落,再到急得冒火。
尤其是于三娘,急得里走外转,恨不得跑到大街上拉人。
小郭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娘子们是不是不好意思进来?毕竟这里从前是歌舞坊。”
专供男人玩乐的地方。
于三娘一拍手,可不是么!因为是试营业,司南没有大肆宣传,想必知道的人不多。
她略略一顿,果断地把展板扯到大街上,敲着小锣吆喝:“司氏火锅店,满庭芳分店,专为娘子服务。今日试营业,进店消费一律八折,还有免费养生汤喽!”
不少人被吸引过来,看到“专为娘子服务,郎君免进”的字样,都觉得新鲜。
娘子们扯着于三娘问东问西,再三确认,想进去瞧瞧新鲜,又有顾虑。
正犹豫,便瞧见一辆辆马车从街角拐过来,打头的便是高滔滔。
后头跟着数辆或华贵或低调的车子,下来的皆是京中贵妇,一个个穿着绵衣,披着大氅,戴着帷帽,顿时将众人惊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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