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转过身,假装生气,“想让我帮你护着小相好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拿好话诓我。”
唐玄勾了勾唇,顺着他的话回:“也确实有这个意思。”
赵祯当即乐了。
好气又好笑。
***
唐玄离京的这日,阴着天,冷嗖嗖的。
他前一天没回府,留在司家小院,跟司南说了大半宿话。似乎睡了没多久,就听见了鸡鸣声。
唐玄轻手轻脚地起来,摸着黑穿上衣服,想着再让司南多睡会儿,没惊动他。
临出门,到底不舍,又返回来,挨过去亲了亲,然后便迈着极大的步子离开了。
他怕若慢上一点,就舍不得走了。
司南其实早醒了,或者说根本没睡。之所以装睡,就是不想经历这种离别的场景。
听着木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闭上眼,把眼底的酸涩压下去。
他努力想睡着,结果越躺越清醒,终归没忍住,飞快地跳下床,胡乱穿上衣服,骑着三轮车奔了出去。
唐玄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正在巷口等着他。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司南把唐玄从马上扯下来,不许他骑黑曜。
唐玄便顺从地下了马,跨上三轮车。
司南坐在车斗里,抱着他的腰。
唐玄特意往后坐了坐,让他抱得更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亲昵着,骑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出了旧封丘门,跨过五丈河,又出了新封丘门。
没轰轰烈烈,没百官相送,没饮酒摔碗,甚至没人知道唐玄要为了大宋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安危赶赴边疆。
除了坠在后面的那些护卫,只有司南陪着他走到十里长亭。
长亭外,狄咏正靠着马等着,手里拿着一包炒黄豆,自己吃一口,往马嘴边喂一口。
不远处的草丛里,赵灵犀穿着男装,头上扎了个滑稽的草环,正一脸愤愤地看着他。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来送行的!
就是、就是不小心路过!
当着外人的面,司南恢复了大总攻的淡定,从车斗里拿出一大包干粮,系到马鞍上。
“昨天烤的馕,还有羊肉干,这天气放一个月也坏不了。吃的时候放在水罐口,稍微热一热就能变松软,别傻乎乎吃凉的……”
他说一句,唐玄就应一句。
应完之后还要亲亲额头,一点都不嫌烦。
狄咏牙都酸了,夸张地叹了口气:“唉!同人不同命啊,怎么就没人给我做馕、做肉干?就算不做,给个亲亲也行啊!”
“臭不要脸!”草丛中传出一声娇喝,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在场的三位都听见了。
司南推开唐玄,潇洒一笑,“走吧,等着你回来。”
狄咏挑眉,“你哥我呢?”
“哥。”司南大大方方叫了一声,“你帮我看着他,若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不要他了。”
“好嘞,交给哥!”狄咏勾着唇,朝着草丛那边扬了扬下巴,“放心,我也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
“谁管你。”只有一声气鼓鼓的回应。
狄咏笑着摇摇头,翻身上马,朝着草丛挥挥手,“走了啊!”
赵灵犀哼了声,依旧不肯露面。
司南拍拍黑曜,“走吧!”
唐玄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这才拨转马头,沿着长长的古道渐渐走远。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变成天边的两个小点,赵灵犀才从草丛里钻出来,眼泪汪汪。
司南失笑,“既然这么舍不得,怎么不出来说几句话?”
“不想让他太得意。”赵灵犀哼了声,极力强调,“南哥儿,你要信我,我还是更喜欢白白嫩嫩的小美人。”
“嗯,我信你。”司南憋着笑,一本正经点点头,“那么,喜欢白白嫩嫩小美人的县主,您家马车在哪儿,可需小子把您送过去?”
赵灵犀脸一红,“我让他们把我放在城门外就回去了……南哥儿,能不能载我一程?我请你吃围炉锅盔,还有胡辣汤!”
司南叹了口气,拍拍车帮。
赵灵犀立即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蹿到车斗里。因为牵挂的人在一起,两个人反倒有了许多话说。
赵灵犀问:“球球哥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司南答:“年前一定回,说好了,我会熬好腊八饭等着他——狄二哥怎么说的?”
赵灵犀哼了声:“他什么都没说,只会夸耀自己有多神勇,动动手指头就能将辽人捻碎。”
司南笑笑。
他确实厉害,史料上都是有记载,狄家二子继承了狄青大将军的衣钵,屡立战功。
赵灵犀叹气:“南哥儿,你真要嫁给球球哥吗?”
“不,是你球球哥嫁给我。”大总攻自豪道。
赵灵犀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牛叉叉!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着天,离别的伤感不由淡了许多。
赵灵犀说话算数,真请司南吃了胡辣汤和围炉锅盔,还是上次司南和唐玄吃的那家。
码头边人来人往,不少人认出他们——
一个是燕郡王的绯闻男妃……
一个是绿了郡王的永安县主……
正坐在一起……吃锅盔?!
围观群众吃了一头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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