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不解,夫妻间还要耍心眼?
赵宗实丢给他一个“果然还是太年轻”的眼神,“就你姐这性子,若不压着点儿,赶明儿她还不得翻上天去?有我护着,她翻天就翻天,就怕将来有一日,我不在了……怕她受委屈。”
唐玄沉默了片刻,说:“没事,还有仲针。”
赵宗实:……
并没有被安慰到!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
吃完饭,唐玄和司南没有骑马,并肩走在长街上,伴着街上的烟火气,不紧不慢说着话。
司南感叹:“十三团练是有大智慧的人。”
唐玄点头,“从前在学馆时,许多人喜欢滔滔姐,十三哥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个,滔滔姐却选了他。”
司南道:“这说明滔滔姐有眼光。”
唐玄偏头看他,“你呢?”
司南看着他,眉眼弯弯,盈满笑意,“我比她更有眼光。”
唐玄也笑了,抬手帮他紧了紧颈间的衣带,又顺着披风向下,悄悄牵住他的手。
长街上灯光斑斓,人来人往,
他担心司南不乐意,细心地扯开披风,遮住相握的手。
下一刻,却被司南甩开了。
不是甩开他的手,而是甩开披风。
司南扣着他的手,举起来,大大咧咧地晃了晃,眼中的笑张扬而耀眼。
唐玄也笑了。
就这样牵着他的少年,堂堂正正走在人群中。
第98章 入学考试
这个初冬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件是范萱儿被贬为奴, 被官兵押着送到西京别宫。魏氏虽然和她断了关系,终究不放心,命草果一路相送, 也算仁至义尽。
这位心比天高, 才德却配不上野心的女子从此之后再也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也许悄无声息地死了,也许在辛苦劳作中捱日子, 也许认命了、嫁了个和她差不多的奴才,或麻木或怨怼地度过后半生。
另一件对朝局的影响还挺大的——官家病了。
唐玄、赵宗实等人留宿宫中, 日夜照料,皇后带着后宫娘子及诸位宗亲去大相国寺斋戒祈福,中书省发下诏令, 原本定在秋后问斩的犯人押后处理, 免得撞了血气。
其中就有胡氏。
于家姐弟紧张了好些天,这时候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都不想眼睁睁看着胡氏被砍了头。
司南对此倒没什么想法, 他根本没心思顾及这些。
小崽几个要去参加若水书院的冬试了!
考试过了就能入学!
司南终于体会到当年自己高考时老爸的心情,简直吃不好、睡不好,比孩子还紧张。
终于到了这一天, 司南一大早起来, 别的没干,先煮了一锅白水蛋。
吃的时候非常讲究, 一人必须吃两个,用一根筷子插着着,预示着可以考一百分。
唐玄难得抽出时间,给孩子们送来早餐,是他们最喜欢的胡辣汤和马蹄烧饼。
小崽喝了口热乎乎的汤, 弯着眼睛笑,“喝汤的话,会不会考个‘汤分’?”
冬枣憨憨道:“吃烧饼的话会考‘烧饼分’吧?”
二豆举手,“我想考‘火锅分’!”
司南扑哧一声笑了,心情轻松了许多。
唐玄昨晚刚在福宁殿值了夜,今晨本该补个眠,稍后还要去皇城司。他牺牲了补觉的时间,坚持送孩子们去若水书院。
司南又感动又心疼,干脆骑着马,让他坐在后面。
唐玄可会顺杆爬了,手臂圈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嘴上说着累了,歇一会儿,实际明目张胆占便宜。
明目张胆就明目张胆吧,反正司南也不是要脸的人。
官家都同意了,管别人说什么!
只恨路太短,一会儿就到了。
唐玄还想把他们送进去,被司南拒绝了,“你要是在,被人误会走后门怎么办?”
唐玄笑,“就算我不在,就没人知道这是我家孩子了?”
司南被“我家孩子”这个说法取悦到了,美滋滋一笑,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我命令你,回去休息。等官家身子好些了,再好好来家里住两天,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唐玄勾着唇,从他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记下来。”
司南啧了声:“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唐玄没吭声,只一页页翻着指给他看。
第一页:唐玄欠司南一顿羊杂汤。
第二页:唐玄说第一批木耳收了全给司南。
第三页:唐玄打赌输了,欠一头烤全羊。
……
每一页都签着唐玄的大名,是司南握着他的手写的。这回,轮到唐玄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
“司南承诺,让唐玄到家里住几天,天天睡他。”
司南斜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本店还有这服务?”
“新添的,只服务vvvvvvip,也就是我。”唐玄理直气壮。
司南切了一声,把“睡他”改成了“睡地”,然后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
唐玄看着,笑着,宠溺地纵着。
马车上——怕风太凉,把孩子们吹病了,司南特意雇了辆马车——小崽抱着崽崽手,忧心忡忡。
他不想打扰师父哥和郡王爹爹亲亲抱抱,可是又很担心,万一报不上名怎么办?万一报名晚了,惹得先生不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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