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忍了又忍,不想再忍,猛地回身,将人狠狠一抱,哗啦一声落入池中。
池水氤氲着浓浓雾气,模糊了少年脸上的惊愕。
“别怕……”
唐玄开口,嗓音异常低哑。
司南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地拍拍他胸口,“那什么,你要想把我勒成两半,胳膊可以再紧点儿。”
这人可是能挽两石大弓的,臂力足以拔起一棵小柳树,这么紧紧抱着他,腰快断了。
更重要的是!
贴得太紧了,可描述的不可描述的全挨在一起了!
唐玄缓缓地松开手臂。
也仅仅是一小点儿而已。
差不多有三寸的样子吧,再多了就舍不得了。
他这才发现,司南刚才是在开玩笑,他根本没脱衣服,小背心小短裤还乖乖地穿在身上。
这套衣裳是司南自己做的,夏天最热的时候就这么穿着在葡萄树下乘凉。
唐玄第一次见时脸都黑了,愣是扯了条毯子把他头从裹到脚。
司南探着小脑袋跟他吵架,唐玄一句话不说,就是不放开。
那次俩人真的差点吵起来,到最后司南嘟囔了一句“小弱受就是爱吃醋”,然后就妥协了,没再当着别人的面穿过。
其实大宋朝的民风并不像后世以为的那样保守,贫苦人家买不起罗衫,要么穿短褐,要么打赤膊,甚至有女相扑手赤着上身参加比试。
唐玄就是太在意了,舍不得他的少年被人看到哪怕一寸小白肉。
司南大方地纵容着他。就觉得吧,隔着上千年的时间,有点代沟也正常,慢慢来吧。
眼下,两个人都有些激动。
司南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有反应。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怎么回事,从前也有过,都是在梦里。
此时此刻,是头一回面对喜欢的人摇旗呐喊。
唐玄就更不用说了,快要爆炸了。
即使隔着衣服,司南也能感受到他的热度。
天时地利,良辰美景。
头一回激动地起立。
司南脑门一热,一咬牙,一闭眼,豁出去了。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小玄玄,你别怕,我一定……唔。”
被亲了。
唐玄克制地亲在他额头。
“不能是现在,还没成亲。”
“我可以等,等到那一晚。”
他沙哑着嗓音,说出这样的承诺。
司南眨了眨眼,一滴水珠挂在睫毛上,颤啊颤。
“小玄玄,你的意思是……会和我成亲?堂堂正正办一场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那种?”
唐玄垂眼,“你不想和我成亲?”
“不不,我想,我当然想。”司南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只是……”
“只是不信任我。”唐玄眸底微暗。
“也不是不信吧……”
其实有一点点不信。
不仅唐玄,他连自己都不信。
感情他们可以自己做主,可是,昭告天下、大方成亲的话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还有官家,还有原身的父母,还有他视为家人的二郎和孩子们。
司南心虚地转着眼珠,“你毕竟是古、是郡王,我上边也有爹娘长辈,到时候咱们就一家人安安生生吃个饭,贴对喜字,就够了。”
“不够。”唐玄说,“不够。”
“你嫁给我就是堂堂正正的郡王妃,要写入唐氏族谱,要列入外戚宗牒,不能悄无声息,就要禁军开道,礼官相迎,大张旗鼓。”唐玄的眼睛亮亮的,极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
司南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脑袋抵在他肩窝,闷闷地笑了。
够了,有这句话就够了。
即使在现代,又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能够堂堂正正办一场婚礼?
就不计较小玄玄把他说成“嫁”的那一个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推了推浴间的门。
司南有些紧张,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根本解释不清。他推了推唐玄,“不想节操碎一地,就放手。”
唐玄舍不得,“看见了,就挖眼。”
“太血腥了,不好。”司南只得放出大招,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果然,唐玄满意了,起身去了另一个池子。
司南独自坐在热水池里,默念清心咒。
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在日池旁边挖一个专门放冷水的月池了。
日不了。
那就去月池降温吧!
唐玄那边半晌都没动静,想来也不好受。
司南挑起话头,转移他的注意力:“天气再凉些,咱家那个淋浴间就不能用了。我想着,到时候带孩子们去香水行洗澡,人多,天天去的话还能打个折。”
“不可。”唐玄果断阻拦。
不想让别人看他。
司南拿眼斜他,“小玄玄,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是要闹矛盾的节奏。”
唐玄软下语气,说:“在家里挖个池子,或买个木桶,用烧炕的水洗澡,一举两得,不必去香水行。”
司南啧了一声,没跟他争。
反正事情还没发生,没必要提前吵架。
于是,挑着好听的说:“你今日穿的衣裳是特意做的?怪好看的。”
“嗯,去花红柳绿做的。”就是为了今天约会特意做的,“你若喜欢,叫他们量了尺寸再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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