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够了胸中的恶气,他便抡起大刀,冲进陆小凤屋里,开始左劈右砍,似乎要让别人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又似乎在撒气。
林暮隐站在院外,有些紧张,她本想上前阻拦,却被一旁的西门吹雪挡在了身前。
“刀剑无眼,你还是先稍稍后退。”
说着,仿佛是要她安心,西门吹雪又补充了一句,“陆小凤要是没有应对的本事,早就不知死了几次了。”
神奇的是,听了西门吹雪的话,林暮隐似乎也觉得,陆小凤一定会平安无事。
屋里,周平将家具和桌椅板凳破坏殆尽之后,就开始朝着陆小凤下手了。
他力气极大,每一刀劈下去都带着劲风,吹得墙上的字画上下翻飞。仿佛要把人打成烂泥。
陆小凤则像一条鱼一般,在屋内左滑右躲,不管周平用什么招式,他都能寻到脱身的机会。
如此灵巧的身形,反而衬得周平的出招格外笨重。
发现自己抓不住陆小凤,周平的愤怒几乎要穿破头皮,他大吼着在屋里冲来冲去,像被点燃的炮仗。
屋里所有可供躲藏的角落都被家具摆设的碎片堆满了,陆小凤已躲无可躲。
而周平一直堵着门口,根本不给他跳出去的机会。
眼见敌人没了退路,周平便志得意满地提起手里的金刀,准备给陆小凤致命一击。
金刀不留情面地朝着陆小凤的面门切了下去,像是切西瓜一样轻松。
万幸,陆小凤非但没有皮开肉绽,还电光火石般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地,将七八尺的金刀稳稳地夹住了。
出招失败的周平,脸气得通红。
他又开始破口大骂,还骂得比刚刚多出不少新意,听起来反而让人啼笑皆非。
“你来找我打架,我是没意见。”陆小凤用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放在嘴边吹了吹。
他虽被吵得头痛,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但谢竟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不喜杀人,更绝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何况,我从来不带任何别的武器在身上。”
陆小凤的神情非常严肃坚毅,他知道金刀门是名门正派,只希望对方能再通情达理一些,听自己把话说完。
周平这才闭上嘴,狠狠地喘了几口气,问道:“那你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周平的眼睛都气红了,他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你要是不解决…”
他正想着威胁陆小凤的措辞和方法,对方自信地回答道:“若是找不出杀害谢掌门的凶手,你尽管来砍我就是了。”
陆小凤承诺完毕,便松开了手,周平也畅快地将刀收了回去。
“行,老子就等你一个月。”
说完这话,他便将刀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站着西门吹雪和花满楼,周平也只当没看见,他做事为人都很随心所欲,若不是这次陆小凤和谢竟扯上关系,他本也不打算来。
“看来,我得去后院睡了。”陆小凤望着这一屋子的狼藉,笑得相当无奈,“周平的脾气真是风风火火。”
“一个月,你可有把握?”花满楼有些担心,“即使你打得过周平,万一惹得金刀门集体寻仇,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问题的。”陆小凤似乎胜券在握,对眼前乱七八糟的状况并不担心。
听说金刀门的人来砸了陆小凤的住处,王爷立刻派人来帮他们重新修缮。
不光如此,王爷还雇了车,亲自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皇亲国戚出门阵仗极大,巷子外的街商摊贩全部被捕快们提前清理干净,导致大白天的街道上,除了尘土和枯叶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他来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那封不怀好意的信。
“我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没有结束,”王爷的语气很是苦恼,“所以这次,我务必要请四位一起前往我的府上。”
“老实说,这几日我实在是怕极了,不是怕死,是怕我的孩子无依无靠。”王爷低下头,擦了擦即差点溢出眼眶的眼泪。
“放心吧王爷,”陆小凤说道,“初一那日,我们一定,准时去到王爷的府上。”
见他们同意,王爷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极重的负担。
“四位武功盖世,不管什么样的恶贼,都不是几位的对手。” 王爷夸赞了几句,眼睛又不住地往林暮隐身上瞟去。
不知怎的,他觉得林暮隐今日格外风姿出众,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
西门吹雪看在眼里,他冷冷地伸出手来,将自己的手掌缓缓盖在了林暮隐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很宽大,又非常暖和,这份热度像是传到了林暮隐的脸上,她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陆小凤正喝着茶水,瞧见这一幕,差点将嘴里一口滚烫的茶水喷在王爷的腿上。
他尽力忍住,把水堪堪咽进了肚子。
王爷自然也看到了西门吹雪的动作,他不着痕迹地将眼光从林暮隐身上悄悄挪开,望着桌上的茶壶发起了呆。
“这是在宣誓主权吗?”他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吓到了。
其实王爷只是喜欢看美人,倒也没做什么特别逾矩的举动,但仅仅是这样,西门吹雪就觉得不能接受了。
不但如此,还非要用这样明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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