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我还要扮男装吗?”林暮隐摸了摸自己的人中,像是回忆起了上次粘胡子的不愉快体验。
“不用了,”仿佛勾起了不愉快的和回忆,西门吹雪冷冷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平常的样子就好。”
陆小凤听了他的话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有我们一起,这次谁也不敢对你动手。”
这话一出,林暮隐便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微笑,狭长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是落满了星星碎屑的雪莲花瓣。
这天上午,陆小凤一行人便乘上马车,前往快雪楼。
白天的快雪楼,远没有晚上热闹。少了些灯笼和烛火的点缀,这里看起来颇有点平平无奇的味道。
门口站着的也不再是女人,而是两个头上绑着白毛巾的老实小伙。
一个立在门口,手里握着个一人高的扫把,另一个则端着一个水盆,往地上洒水,为客人遮盖起到处飞扬的脏兮兮尘土。
陆小凤他们的马车,就在这时停在了快雪楼的门口。
捧着水盆的伙计相当不耐,毕竟刚刚用清水压制的灰尘,又因为飞奔而来的马车被卷了起来,平白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真晦气…”他嘟囔着,转过身进了大堂,拿起了一个装满水的铜盆走出来,准备干活。
陆小凤、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从车上依次跳了下来后,林暮隐也撩开了车帘,走了下来。
她仍旧穿着那身常穿的水蓝色长裙,耳垂上挂着极小的珍珠耳环,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只在头顶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金镶珠石春桃簪,衬得整个人格外清澈动人。
拿着水的小伙计盯着林暮隐看傻了,手一松,连盆带水直接狠狠地扣在了地上,门口顿时被水淹成了一道不成体统的小河。
黄铜盆跌在地上,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噪音,惹得店里的伙计和零零星星的客人都朝外看着。
一旁拿着扫帚的伙计也看傻了,听到声响才回过神来,用扫把狠狠地打了一下另一个伙计。
他这才如梦初醒地弯下腰,慌里慌张地赔起了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客官,是小的毛手毛脚。”
“这么害怕做什么?”陆小凤被逗笑,他满不在意地挥挥手,让小二赶紧起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看美人走神,原不算什么大罪。”
大堂里面客人并不多,见到陆小凤四人走进来,既畏惧又有些好奇,眼神也因此变得躲躲闪闪。
“看来林暮隐今天还是应该扮男装,”陆小凤小声说道,“这些人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西门吹雪冷哼一声,一点眼神也不肯留给这些普通人。
陆小凤环顾四周,白天光线充足,反而能将店里的全貌看得更为清楚。
店里空余的墙壁上,挂了许多古画,据陆小凤看,这些大多都是真迹。
“我们老板爱画,”跑堂的小二殷勤地送来茶水和菜单,热情介绍着,“不管是二楼的卧房,还是大堂,都挂着。”
陆小凤摸着下巴观察着,山水花鸟、人物风景应有尽有,可见石宽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人。
“您看您用点什么?我们这上好的青梅酒,可以尝尝看。”
凡是碰见吃,陆小凤绝不会敷衍将就,不管天大的难事,只要吃上几口好菜,喝上几壶好酒,便都能过得去。
“你倒是悠闲自在,”花满楼笑道,“看来石宽并不在。”
“谁知道他在哪躲着。”陆小凤满不在乎,“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
酒足饭饱之后,陆小凤终于提起了精神开始寻找石宽。
他假借要去方便,小心翼翼地走遍了大堂的各个角落,但不但没有看到隐藏的房间,也没有察觉石宽的踪迹。
“或许,我们得去二楼看看。”林暮隐坐在位子上,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他平时都在二楼休息。”
这话提醒了陆小凤,说不定石宽现在已经藏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
不多时,四个人便统统飞上了屋顶,看样子是打算从窗户跳进二楼的房间。
大概是不到接客的时间,快雪楼的二楼全部黑着,里面也并无人影,看起来格外冷寂。
几个人一一认真排查起来,连床底都摸过了,仍旧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密道,更别提小房间了。
“是不是思考方向有点问题?”陆小凤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问道,“我看这里面正常的很。”
林暮隐不说话,她认真地察看着墙壁和地板的缝隙,看到一点异样便伸出手来摸一摸。
一番探查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晚照的房间。
之前被西门吹雪踢坏的木门已经被修好,连窗纸都重新糊了一层。
“这就是花魁的待遇吧,”陆小凤嘟囔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她一次了。”
听到这话,西门吹雪斜了陆小凤一眼。
他本来就对这种花里胡哨的女人不感冒,再加上上次林暮隐中毒的事,西门吹雪对晚照充满了冷傲的嫌恶。
林暮隐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一股熏香的味道马上扑了她满怀。想来即使人不在,屋里还是要长久保持着这种浓郁的香气。
西门吹雪抽了抽鼻子,忍住了一个马上脱口而出的喷嚏。
屋内的陈设并无太大的改变,几个人手脚极轻地搜查起来,连鱼缸和花瓶的后面都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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