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隐正想着要不要顺便吃个饭,省下回去烧菜的功夫。
突然,她看到一个戴着白色绣花斗篷的女人站在酒楼门口,看样子好像是在等人。
这个人身材并不高大,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短刀,而刀鞘的侧面镶嵌着一枚碧绿的玉雁。
这个玉雁和之前柳一叙给他们看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这个斗篷,林暮隐只觉得分外眼熟。
但她实在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看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眨眼的功夫,那人张望了一下四周,便迅速地消失了。
“你在发呆吗?”西门吹雪在一旁,有点冷冷地问道。
“没有…”林暮隐听到他的声音才猛地回神,赶紧解释起来:“我在想等下要吃点什么。”
即使是一闪而过,她也能够确信自己并没有错认那个人武器上的标志,但自己既没有立场在这里动手,也没有把握能胜过对方。
假如明天的行动失败,也许自己距离收集碎片的目标是不是又远了一步?
这份苦恼紧紧地缠绕着林暮隐,她脸上的轻松平静瞬间消失殆尽。
走在她旁边的西门吹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出声。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沉默着,直到回到住处。
前来开门的陆小凤,被他们之间沉重的气氛吓了一跳。
“怎么出去补了件衣服,倒像是参加了一场白事?”他疑惑道,“你们吵架了?”
西门吹雪不带感情地瞥了一眼陆小凤,正色道:“看来连十三没有跟你聊尽兴,你还有空注意别人。”
听出老朋友语气里的不满,陆小凤却笑得更开心了。
“我这是为大局考虑,你们两个明天要一起行动,要是现在闹起来,可就难办了。”
显然,西门吹雪并不想跟陆小凤在言语上纠缠,他冷冷地扔下一句,“你想多了。”就回了房间。
其实,西门吹雪很少因为某事不悦,因为他足够强大,也足够自信。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十分有把握,只要想做的事情,就绝不会失手。
但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至少在面对林暮隐的时候,西门吹雪发现自己总是没有把握的。
他不清楚对方的想法,即使察觉出来,大多时候也于事无补。
“但是,我为什么非要清楚她的想法不可呢?”西门吹雪抱着剑,靠在墙上静静地想着。
门外,响起了陆小凤的敲门声。
“我能进来吗?”他礼貌地问道,“要是不能,我也可以翻窗户。”
西门吹雪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站起身来,把门打开了。
“我来找你,是想谈谈明天的行动。”提到正事,陆小凤的表情便变得严肃起来了,“老实说,我有些紧张...”
“我今天在天香酒楼前面,看到雁行帮的人了。”西门吹雪说道,“我猜,他们大概也在做准备吧。”
陆小凤苦笑起来,“别的也罢了,若是王爷有半点闪失,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刚说完这话,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空气瞬间变得潮湿粘腻。
阴冷的寒气扑进屋内,顺着人的脊椎爬了上去。
“不会的,”西门吹雪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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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雪(8)
第二天一早,下了一夜的雨终于稍稍收敛,并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渐渐地停了。
空气中还残存着潮湿的寒冷,即使陆小凤披着斗篷,打开门后也被冻出一个喷嚏。
“真冷啊,”他感叹道,“这儿怎么反而比京中还冷。”
花满楼已经早早地起来了,他拎着茶壶,手里还拿着几个茶杯,看样子是准备倒点热水来喝。
“天冷就得多喝几碗酒,才能暖和起来。”他靠在柱子上,看着花满楼喝茶。
“陆捕头第一天当差,就醉醺醺的可怎么成?”
花满楼边喝着茶,边调侃起了陆小凤。
这时,林暮隐和西门吹雪同时打开了门,两人已经整装待发,打算即刻出门。
西门吹雪并未因为要面见皇家人就束手束脚起来,他的身姿依旧舒展,还穿着那身白色长衫和霜色的外袍。
大概是因为有所顾忌,林暮隐穿得也比平时更素净了一些,衬得她皮肤雪白,远远望去竟好像是第二个西门吹雪一般。
西门吹雪上下打量着林暮隐,冷冽地吐出两个字。
“太少。”
见林暮隐还在愣神,陆小凤贴心地替好友解释道:“他让你穿厚一点。”
她本想开口辩驳一下,说穿太暖了很容易打瞌睡,但看到西门吹雪不容拒绝的脸色,林暮隐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转身又打开了屋门。
“看来陆捕头还得当个合格的传声筒。”花满楼的语气很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林暮隐换好衣服后,就和西门吹雪坐上了马车。
这趟马车是王爷府里着人雇来的,里面宽敞舒适,连车轮上的漆都是极新的。
马车跑得稳当,又行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赶到了王府。
也许是特意避开人群,王爷的府邸藏在一个深巷里,不知晓内情的人根本想不到里面住了这样一位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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