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打猎。”阿飞接过余蔓递给他的筷子, 却没有用, 而是放回食盒。
“嗯,也好。”余蔓不甚在意,没有犹豫便点头应下。她看到阿飞把馒头和菜也装回食盒,随口问道:“晚上热一热再吃?”
盖上食盒的顶盖,阿飞转身又将自己的铺盖打成卷, 做完这些之后, 他挺腰站直看着余蔓。
“走, 去你家。”
“啊?”余蔓愣住。
不是死活不去么, 怎么突然又要去了?
阿飞一手铺盖卷一手食盒,率先走到门前,回头望着余蔓, 沉默而坚定。
余蔓轻轻吸了口气, 被阿飞的眼神打动, 她噌一下跳起来, 奔过去带路。
阿飞带了铺盖, 应该不是只去吃顿饭那么简单。
“早说让你过去,这破庙有什么好住的。”余蔓板着脸假意埋怨,却掩盖不了上扬的嘴角。
她那儿虽不是什么豪宅大院,但有门有窗有家具,炉灶俱全。当初,阿飞分享栖身之地给她养病还照顾她,后来她的生活走上正轨,他们又这么投缘,他就应该跟她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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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人,而这个人,是阿飞,这让余蔓安心了不少。
因为林仙儿不堪入目的记忆和犯下的罪孽,哪怕她决心重新开始,风轻云淡的背后也免不了深藏着几分不安。
心底存着能有个人支撑她一把,不会说出口更不会承认的期盼,而阿飞,就是这个人。
日落时分,残阳似火。
一整天,余蔓都闷在屋子里练功,这会儿收了势,开窗透气。
阿飞正在劈柴,脱了一条袖子,光着半个膀子挥汗如雨。
“唔!”余蔓嘟嘴发出一声惊叹。
挥斧的动作放慢,阿飞看过来。
余蔓笑眯眯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弟弟,真棒。”身材真棒。
阿飞的眼神出现一阵波动,他干脆停止劈柴,转过身正面面对余蔓。
“不要叫我弟弟。”
余蔓歪歪头,有些苦恼,“那我叫你什么?”
阿飞皱眉,“你不是一直叫我名字?怎么突然变了?”
“哦......”余蔓当然不能说是心血来潮,目光游移地说:“我这不是想着叫弟弟更亲切嘛。”
“一点也不亲切。”阿飞无情地否定。
他现在有点搞清楚那种感觉了,不是称呼本身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
她坏坏的,在他心里怪怪的。
这时,巷子里有人敲门。
“余姑娘在吗?”
是铁传甲的声音,余蔓面色一沉,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在,等一下。”说着,她示意阿飞去开门,自己身形一晃,消失在窗前。
阿飞放下斧子,草草穿上那半条袖子,拢好衣襟去开门。
“余......”铁传甲表情凝滞,没料到开门的会是个男人。
“铁叔叔,你们回来啦。”余蔓从房间走出,笑着迎上去,“快请进。”
大半个月了,隔壁一直没回来人,以至于她一度怀疑李寻欢走剧情去了。
铁传甲跨进来,只迈了一步便站住没继续往里走,“余姑娘,这段时间你可还好?”
“挺好的。”余蔓轻声说。
“上次那些人可有来骚扰过你?”
“没有。”余蔓摇头的幅度很小,若有所思。
没人找过她,但广林镇的氛围跟半个月前相比,有不寻常。
铁传甲叹了口气,“最近江湖上风向不太好。”
余蔓对此并不意外,淡淡道:“怎么说?”
铁传甲欲言又止,最终,只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一拱手,“公子请你过府一叙。”
余蔓沉吟,忽然一笑,“好,我马上到。”
铁传甲走后,余蔓虚掩了院门,准备回房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你最近心神不宁,就是因为这个?”阿飞冷冷道。
“我哪有心神不宁。”余蔓嘴硬,白了阿飞一眼。
她最近的确心事重了不少,阿飞的入住愉悦了她的身心,却无法抵消她的烦恼。
现在问题是,麻烦来了不能躲,躲就是心虚,躲就再也撕不掉林仙儿的名牌了。可她又不是那么的信心十足,如果故人们一股脑地来找她对峙,她无法保证自己的反应毫无破绽。
要是能往脸上镶铁板就好了。
对镜整理过衣冠,余蔓再一次走出房门,看见阿飞又在抡斧砍柴。
她有些无奈,“别忙了,先去隔壁。”
“他请得是你,不关我的事。”阿飞语气漠然。
“人家又不知道你在这儿,怎么请你。”余蔓哭笑不得,诱哄似的招招手,“快来,李探花那么喜欢你,肯定欢迎你去做客。”
阿飞闭了闭眼,喷出一口气,腮帮子突起一块肌肉,似乎在咬牙。
“不去。”
余蔓见他坚决,便不再劝说,来到两家的隔墙前,摩拳擦掌一番,最后拔地跃起,两手撑着墙头翻了过去。
别看她翻墙翻得熟练,如行云流水,实际上从她搬进来到现在,第一次受邀做客,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毕竟,走门的话太绕远。
“早点回来。”阿飞的叮嘱从另一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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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在泡茶,请余蔓入座后,当着余蔓的面捣鼓茶具捣鼓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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