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懂喝茶?”商先生有些诧异。
“当然不懂了。”夏骄阳理直气壮地回答,“但总觉得得让你出点血。”
商先生哑然失笑,他微微摇头:“好说,你想喝多少都行。只不过这刚送来的石像,我得先去鉴定一下才行,不能亲自给你泡茶,我让小燕招待你们。”
他嘴里的小燕,是博物馆另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馆长燕回南,也是商先生的对象。
夏骄阳至今觉得,燕馆长当初要商先生来博物馆上班,除了他的能力着实适合这里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外,一定还掺杂了很多私人原因。
在他眼里,商先生根本不是外派来工作的,而是来联姻的。
燕馆长和所长不太一样,他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只不过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长衫,留着一头中长发,戴着一个金边的单边眼镜,看起来像某个古代片场的演职人员。
“哟,好久不见了,燕馆长。”夏骄阳十分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调侃了两句,“商先生还在研究所的时候,你恨不得一天联络八百回感情,现在把商先生拐到这地方来了,变脸了啊?”
“啧。”燕馆长看起来可没有商先生那么好脾气,他伸手掏了掏耳朵,“听起来阴阳怪气的,酸得很。”
“这么多年了,还是单身狗呢?”
“嘶——”夏骄阳目光不善地撸起了袖子,“怎么说话呢?我跟你说我单身是因为不想找,只要我想我立马就能有对象!”
“哦,是吗?”燕馆长兴致缺缺地推了推眼镜,扯出一个弧度嘲讽的笑容,“我不信。”
“有本事你现在表演一个原地脱单给我看看?”
“咳。”时七清了清嗓子。
其实如果需要,他可以配合一下的。
夏骄阳显然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他大大咧咧地在会客厅坐下:“所长让我来顺便提醒你们一声,小心点哭面人。”
“哭面人。”燕馆长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个名字,“我会注意的,听说他们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
“可不是。”夏骄阳沉痛地摇了摇头。
他刚打算打开话闸,燕馆长竖起手:“啊,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没有想要听你讲故事的意思。”
夏骄阳一肚子的话卡在了喉咙口,差点呛了一声。
时七伸手替他顺了顺气,意味深长地看了燕馆长一眼。
夏骄阳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哎,时七,不能这样,虽然这家伙嘴又坏脾气又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本事把我们商先生哄到手的,但咱们也不能用眼神威胁人家,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时七这才收回了目光。
燕馆长半点没在怕的,他笑了一声:“怎么哄的?一开始那肯定得装腔作势啊,你不知道我当初装好人装的有多辛苦,现在好了,反正都老夫老夫了,他也习惯我这副德行了。”
夏骄阳神色微妙地皱了皱眉头,有点别扭地开口:“你这不是欺骗我们纯情的商先生吗?”
“什么叫欺骗,这是修饰。”燕馆长半点没有要给他们倒茶的意思,自己捧着一个茶壶,用盖子撇去浮沫,轻轻呷了一口,“谁谈恋爱的时候,一开始不努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啊?”
夏骄阳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时七一眼。
谁知道十七页正好在偷看他,两人的眼神对上了,又飞快地分开。
燕馆长正要笑他们,忽然听见了声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他立刻换上了虚假的笑容,端起茶壶问:“你们喝不惯茶吧,可苦了,我还是给你们倒点白开水吧!”
说着,这才拿出两个茶杯给两人倒水。
商先生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有些好笑地看向燕馆长:“你现在才给人家倒水,是不是舍不得我那些茶叶啊?”
“他就是舍不得小气鬼,又不是你的茶叶!”夏骄阳立刻告状。
商先生显然也知道燕馆长是个什么德性,也没有反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燕馆长愤愤不平地开口:“要是我的茶叶你喝了就喝了,小商的才不能随便让你们糟蹋!”
“给你们口水喝就不错了,不喜欢自己去大厅门口那有个贩卖机。”
商先生坐到了燕馆长身边:“我来给你们泡吧。”
“不用。”夏骄阳制止了他,“我们也不是真要喝茶,就是气他好玩。你给我们讲讲那个石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听完我们也就走了。”
燕馆长看向商先生,说起工作他也严肃了很多:“命名了吗?”
“嗯。”商先生微微点头,“我叫它——诚实的选择。”
夏骄阳挑了挑眉毛。
说到自己的专业知识,商先生侃侃而谈:“这个石像有很明显的象征意义,应该是某个年代的人们信仰的诚实之灵。它的地位似乎也没有神灵那么崇高,但也有一部分的追随者。”
“它的双手一上一下象征着两种不同的选择,而嘴部的符号则象征着诚实。”
“在那个年代,它的信众们相信,在它面前说谎的人会遭到诅咒。而实际上,他们会在说谎的人嘴巴上用蜂蜜画上象征诚实的符号,然后把他赶到蜂巢附近。”
“哇。”夏骄阳似有所感地摸了摸嘴巴。
商先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这真的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石像,据说在那座古墓中发现了更多这样的石像,但只有这一个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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