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来得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过他进去了,准备把这个空了的纸杯扔进垃圾桶里。
他也再次关上了门,继而看向你。
你刚扔掉杯子,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纱布。
有些进垃圾桶了,而有些则好似是因为动作仓促的原因掉落在垃圾桶旁边。
仅是纱布倒还不会引起你的什么注意,关键是,那是刚拆下来的还带着血的纱布。
你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纱布,心中骤然想到了昨晚上他发的短信上面的内容。
你条件反射性地看向他,他抿抿唇,问道,“怎么了?”
你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他顺着你片刻前所看向的方向,噢了一声,“原来是这个。”
你这才问道,“你刚才…是在换药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块带血的纱布,最后撩起被水打湿的袖子时皱了一下眉头,“没什么,本来打算在你到之前换好的……结果失败了。”
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你才注意到他昨天所说的缝过针的伤口刚好在右手臂上。
看起来你好像刚好撞上了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换药的场合,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才反锁了门。而因为你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情况才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才慌忙地把医药箱收起来,仓促之中忘记了藏好纱布。
你有些内疚,如果你知道这事,肯定会非常识相的安静在外等待的,绝对不会贸然出声惊扰到他。
他的语气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他叙事这样的轻描淡写反而让你对他的关切更多了。
其实设定里,他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
你走近了几步,眸光落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处。
他给你开门的时候刚好才拆开纱布,处于换药换了一半的状态,为了不让你起疑才穿上外套的。
他的伤口长而深,缝针时所使用的丝线在上头留下的针脚此刻看起来狰狞极了,还泛着红,属于一看就很痛的类型。
幸好有两件衣服的厚度为他分走了一些饮料的热度,否则肯定会百分百感染的。
“对不起……”你看着伤口,想出手试探一下那里有没有被烫伤,转而还是又缩回了手。
“没事,”他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朝着你笑了一下,“我自己处理。”
他甚至摸了一下你的头,转而走向桌子旁,准备继续进行他刚才没有完成的换药项目。
你也是现在才留意到他左手手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受伤了——昨天你可没见到他手上缠着绷带。
等于现在是在两只手都受伤的情况下还要自己一个人换药吗?
认识到这个事实,你的眼眸也垂下来,忍不住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提议道,“不如我给你包扎吧?”
他沉默着不发一言,随即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端详着你,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答应。
他本就比你高,现在你不计后果地一股脑冲到他面前,靠近后这种身高差被你更加明显地感知到了。
你比他可是整整矮一个头呢。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你再也没办法只是低垂着眼眸了,因此你一抬眼就撞进了他那双蓝眼睛里。
浅瞳,在阳光下看起来会像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流的颜色。
此刻,这自上而下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你,分明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冷感的,可这目光落到你身上的时候就无端地显得炽热了。
他在细细欣赏着你,用这种像是收藏家在玻璃橱柜里瞥见最美妙收藏品一样的眼神。
最为关键的是,你现在脸上所露出的每一丝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他想要知道你的关心是否出自真心。
而且他也想知道,假设你就是他日记里提到的那个人,现在你的眼睛里会不会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爱意。
他的目光令你无所适从,但你还是勇敢地对上了他的眼神。
你那双眼睛里所露出的神情,在他看来无端地添上了点无辜。
他掩盖住内心的烦躁,对着你说,“…可以啊。”
你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他现在还允许你靠近他。
不过你没有在桌上看见相应的家庭式医药箱,“嗯——医药箱在哪,哈利?”
“桌子下面。”他说着,朝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走去,坐在了沙发上。
身体松懈下来,但目光没有。
他正在看着你。
你蹲下看了看桌子下面,如他所言,小巧的白色医药箱正放在那里。
你才刚刚拿起,又听到他说了句,“麻烦帮我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
你闻言,打开抽屉后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再拉开了一点才发现最里面角落里放着一个方形银灰色金属块,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上头写着哈利的姓氏奥斯本。
这个金属块也就比大拇指指甲盖稍微大那么一点儿。
你走向他。
“谢谢。”他接过,把金属块放在左手手心里端详了一下。
你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并没忙着坐下,只是就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直到他看向你的时候,你才试探着询问道,“能不能把外套脱了……?”
“你要带回家清洗么?”他把东西收好,并没忙着回答你的问题,而是无厘头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心下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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