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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厌的白袍崩裂,闷头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却毫无反应,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断剑,好像无法相信盛部刚刚还笑着问他嫁不嫁,转眼就化作了剑断在了他手里。
    他的盛部,他的爱卿,他的人,他的剑。
    帝厌微微发颤,在疼痛中对自己产生了憎恶般的怀疑,他心想自己是不是狂妄了,是不是还不够狠,龙的心眼哪能比得上人精明,他和姜禹玩什么计算,装什么大葱。
    姜禹一击得手,眼睛亮的像火一样贪婪,原地愣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成功了,忍不住笑起来,“帝君啊帝君,这七千年你还是什么长进都没有。你看看是不是很可笑。”
    “本王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帝君真是太蠢了。”
    “没人能拦得住本王,等本王得到了你所有的灵力,就要开始肃清所有的人和妖。”
    “本王要他们都知道,除了本王,你们都是废物,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姜禹控制不住的得意起来,他是人,却活了七千年,多么的伟大,值得被世上所有凡夫俗子跪拜,他要让——
    姜禹在欣喜若狂中低头看了一眼,一柄剑无声无息从身后穿过他的胸口,位置一如当年的帝厌。
    笑容还凝固在眼角,瞳孔里却渐渐升起了震惊,疼痛迟钝的爬上大脑,姜禹的表情扭曲,黑色的头颅在腐肉里若隐若现,难以置信的扭过头。
    身后是盛部的灵体。
    盛部冷漠的看着他,反手抽出剑,不等姜禹倒下,再一次捅了进去,淡淡说:“两次。”竟然敢伤他的龙儿两次。
    姜禹喷出黑红腥恶的血水,骨头砸在地上,摔成了烂泥,眼睛还睁着,眼角残留着方才得意的笑,面目却已狰狞,一半躯体还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另一半躯体已经烂进了土里。
    盛部丢下姜禹,走过去抱住帝厌,帝厌沉默着一把推开他,垂头看着把自己手割伤的断剑。
    “我沾了你的血,修出了魂魄,只要剑身不是粉身碎骨,魂魄不是魂飞魄散,断这一下也无大碍。”盛部说。
    帝厌闭了下眼,压下心里的剧痛,把盛部拽进了怀里,嗓子里带着血气,哑声说:“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盛总内心感动不已,想他家小龙何时说过软话。“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顿了顿,难以启齿说:“我只是有点不结实。”
    他现在是灵体状态,捅姜禹的剑也是灵体幻化的,而他的真身一截两半的躺在地上,这让盛部感到挫折,什么上古神剑,质量也太差了,出厂合格吗,有三包吗,真想投诉自己。
    帝厌安慰说:“我将你赠……尤霄赠给了姜禹,姜禹是尤霄的主子,所以他才能轻易折断。”否则即便是帝厌动手,也不能这么轻易把尤霄弄断。
    盛部心疼的看着帝厌血淋淋的后背,他从未修炼过,靠帝厌的龙血才生出灵智。千年已过,灵力不足消耗才被姜禹控制住了,重新沾了龙血才又清醒过来,纵然及时杀了姜禹,但还是没能阻止帝厌受伤。
    “对不起。”盛部小心的避开伤口,把头埋在帝厌肩头。
    帝厌拍拍他的脑袋,“别伤心,小剑人。”
    这个昵称还有点可爱。
    盛总亲了下帝厌的眉心,想起自己的身世,犹如一场荒诞的大梦,盛部抚摸着帝厌凌乱的衣领,贴在他胸口,喃喃说:“没想到千年前我以这种方式进过你的身体……”
    帝厌睨他。
    盛部弯了下唇角,得寸进尺:“等回去,我们换种方式让我进去吧。”
    “……”
    一旁的姜禹奄奄一息,浑身只下了腐烂的身体,帝厌瞥他一眼,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他恨了七千年的人就要死了,延绵不断的仇,食肉寝皮的恨,就要结清算尽了吗。
    像是回答帝厌,垂死挣扎的姜禹回光返照般嘶哑喊道:“……没,哈哈哈哈……没结束……”姜禹双目圆睁,发出一声诡异的声音,然后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死了?”盛部找了个能下脚的地方踢了踢姜禹。
    帝厌忽然扭头,一股腥恶的妖气从荧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飘了过来,地面开始晃动,仿佛有庞然大物从蛰伏中苏醒。
    哒哒哒哒——越来越近,盛部和帝厌做出防御的姿势,盯着黑暗。
    一只雪白的山羊率先跑了出来,羊蹄如飞,甩着长长的胡须,背上驮着昏迷的张菌,冲他们大呼小叫:“咩——快跑快跑!!有妖怪!!!!!”
    听见妖怪,帝厌二人松了一口气,现场不是妖的有几个。
    伯仪羊不停蹄冲到他们面前,叼起他俩甩到自己背上,“啊啊啊!特别可怕的妖怪!”
    帝厌皱眉,对逃跑不屑,正欲下去,就见那庞然大物终于出现在了荧光照亮的地方,帝厌只是看了一眼,原本伸出去的脚就又缩了回来。
    妖本身就长得稀奇古怪,三头六臂七腿八舌什么样子都有,但帝厌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那东西是由许多头颅组成的,浑身淌着恶臭的粘液,粘液里包裹着数不清的腐烂的头,行走时烂肉拖在地上,时不时往下掉落一两个没粘住的头,就像没粘好的装饰品。
    ……长的不堪入目,喜好惨不忍睹,还不环保。
    那东西走到尸体旁,咕嘟咕嘟把尸体吞进粘液里,特物部的人、姜禹的尸首都被他吞了进去,然后没有融化的头颅就黏在它身上,姜禹的脑袋就挂在上面,像装饰物一般在粘液里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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